临漳剪影（二）“跳远”

临漳之地，古迹众多：鬼谷子故里，铜雀三台，天下第一柏……西门豹治邺之地，曹孟德称王之城，绝非虚名。其中尤以邺城遗址为着，所谓“三国故地，六朝古都”，乃此指也。邺城故地，今名邺镇，有邺城考古队常驻焉。自1981年以来，考古工作从未间断。前文所言义城村工地，系2014年5月京港澳高速邺城互通工程考古。

前文所言某客，自受教于贾、雷诸翁，意气少振。常于闲暇时寻书以乐，然苦于无书可阅。人之荒废，盖由书始！乃求于牛兄、王翁。牛兄自临漳县新华书店购《白话史记》、王翁自家中取《邯郸名胜古迹》以慰耳目之娱。

贾翁亦常相教导：“君不闻，朱子云：‘学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辍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吾子年方三八，当以尚学为要。居此地，昼则行，夜则学，以行促学。非学，无以成德；非学，无以增智；非行，无以践学；非行，无以有成！”乃引为至理，经年不忘。

奈何劳作荒野之中，赤日炎炎，热浪滚滚。方圆数里不见树荫，汗流浃背浸透衣襟。心有不快，面有倦色，无处可诉。常狂啸空林，声震四野，势如狼嚎。烦躁情绪，几如洪水，一泻千里！路人异之，余独不觉。诸翁亦引为怪事，每经阡陌，常指某戏曰：“孤狼至矣！”乃仿吼啸状，自得其乐。余以乱石相投，且笑且怒。

某日申时，初到方中，甚觉无聊。观此穴，长约一丈，何一跃过，以健脚力？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诸翁笑曰：“预备，起！”余稍作助跑，一跃而过，周围掌声四起。许翁励曰：“能复试否？”乃三试。屡试不爽，以为快也。

待劳作时，足觉微痛，遂席地而坐。少顷，其势愈重，欲站立而不得。未几，均已肿胀：左者足底肿起，右者踝部胀起，痛不可当！酉时，赤日如火，人皆散去，而某一人卧于穴中，坐、站不得，又碍于台阶数重，爬亦不可得。孤家寡人，见弃于此，可悲可叹！适才愚顽，何苦逞强？自食其果，又当孰怨？

此时周围阒然无人，唯听蝉噪声声。余大汗淋漓，满身灰土，狼狈不堪。数重台阶，竟如蜀道、天梯之难，攀爬不得！零落如此，孰来我救？双足几如残废，不复完人矣！

所幸张翁、牛兄驱车以至，扶于车上，赶回驻地。贾翁代张翁驾车往赴习文乡卫生院，牛兄一路相随。

至卫生院，院中有十数人，或为病患。观一残废之人，着蓬垢之衣衫，彼当作何感想？非然，余亦愧极！

因足不能行，贾、牛着力搀扶，勉强心至骨科。拍X光后，医者观之：“足骨无碍，只需回家静养，半月内不得随意走动。稍后开药，按时服用即可。”

半月内不得随意走动，衣食住行，何其不便？且不知此后十数日如何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