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文苔

亲爱的文苔。生命实在太短了，我不太清楚我对你的爱又能持续多久。我太不自量力了。我想做你的小狗，可是你像小猫一样，我总是害怕会弄伤你。你太敏感。我是一个怪物，如果失去了爱我就会死掉。可是我说过我不要为爱而死，我要为爱而生，我要做浪漫本身。我是极其担心你的。

凌晨两点我听见你打开房门的声音，火机的咔嗒声，不过五分钟就能听见你的咳嗽声，我总是让你少抽，你淡淡答应我的样子让我误以为你听进去了。后来你在后半夜跌跌撞撞打开我的房门，怀里抱着那一大瓶酒，你说陪你喝一杯吧，我把你拥上床，用手蒙住你的眼睛，抱着你睡去。

你总是这个样子，染成浅金色的头发低低挽起，忽闪的眼睛下平平的鼻梁，我喜欢这样的你，未施粉黛，干干净净的女子。文苔，我从街道捡回一只未断奶的野猫，你温柔抚摸它，坐在地毯上将它放在怀中，我看着那样的你，那样的野猫，我想，你是否也是一只野猫？我想送你一支玫瑰。

那日我喝了许多烧酒，有些醉了，看见有个男人在卖花，我问那是白玫瑰吗，他说不是，我说那就是黄玫瑰吗，他说不是。我有点生气，大抵是遇到骗子，可我实在是移不开眼睛，我再问他是什么颜色，他说是香槟黄。我买了，我没有送给你，我把它们挂在窗台做成干花，后来它们全部碎了，我哭了。

一个月之后，野猫长大了，我嫉妒它能跟你如此亲密，我嫉妒你将大部分欢笑给予它。我时常喝得烂醉回到家中，你在房里酣睡，只留我在客厅盯着那野猫发呆，我后悔捡它回来。那天早上阳光大好，你站在窗边抽烟，你问我，猫也会爱而不得吗。我不知道，不过爱而不得的大抵是我了。

文苔，我的文苔。

文苔，你总是说我烂，烂到极致。你又说，我是大艺术家。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连野猫都会嫉妒。我把你奉为神明一般。我的身上沾满了你的泪水和唾弃。我到底是什么。

文苔，我的文苔。

我又会爱你多久。

文苔，我的文苔。

一起死去吧。

亲爱的文苔，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