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小说——如梦初醒

朱玉华

“爸，别抽了。”这是儿子小达的请求。

“他咋不死了，死了就省着抽了。”妻子也嘟哝着。

陈夫呢，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叼着黄杆雪茄烟，吧嗒吧嗒一个劲儿地抽。烟雾弥漫着整个屋子，呛得那娘俩直咳嗽。

尽管妻子再三劝他戒烟，甚至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陈夫也还是不肯戒。他说，他从小就会抽烟，二三十年了，就是饭不吃、觉不睡都可以，唯独这烟嘛，不抽可不行。还说什么“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妻子和儿子小达总算是顶烟冒雾吃完了饭，拾掇完桌子，看了会儿电视就睡觉了。

陈夫被妻子冷淡得愈加无聊，躺在炕上仍旧叼着烟，津津有味地抽着，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烟头顺着他的指缝就掉在了枕头上，把枕头烧了一个小窟窿。窟窿越烧越大，又烧着了被头，继续蔓延。这时，陈夫就觉得嗓子眼儿好像有小虫在爬，痒痒的。一阵咳嗽，醒了。眼前火光铮亮，他忽地一下跳起来，“啪——”把被扔到地上，又将枕头也扔到地上。这一扔不要紧，砸倒了立柜底下的汽油瓶子，“当——!”震醒了熟睡的妻子和儿子。娘俩一睁眼睛，棚上火苗子乱串，当时就瘫了。陈夫踹开窗户，跳了出去。不见妻子和儿子跟出来，喊几声也没应声，又跳进屋里，背起妻子夹着儿子，刚跳出窗，身后一声巨响，三间砖瓦房就落架了。火舌从窗口撵出来，舔了一下他们，三人全倒在了地上。由于陈夫跳得太急，腿当时就摔断了，昏过去了。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妻子和儿子正爬在他身上哭得死去活来。见此情景，陈夫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好像刚从梦里醒来……

朱玉华八十年代发表在《四平日报》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