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还情记（7）

长江水黄河水
　　水流船行浪潮追
　　四川各自回

新疆人蒙古人
　　人和马上飞毛腿
　　孔明战曹魏

——心力交瘁——

六婶刚嫁进门的时后，我的年纪还很小，大妗说六婶她是儿媳妇中，最富有学识的女子。六婶曾经赠送了一只表予我。

有一天，我在打球的时候，却不留神的把那只表给摔坏了，我很舍不得，也觉得很对不起六婶，可是我不敢讲，还藏了起来。直到六婶回来的时候，她看见我手上没戴表，问表哪儿去了？我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原委。本以为六婶会生气，但她却摸摸我的头，笑着对我说：“一个人要有放弃的勇气，不然，怎么能够开创更美丽的人生！”然后，她没再送我表，我却拿到一支新手机，是屏幕上有时钟的那种！

以后，六叔被发现另外有小蜜，所以六婶她很坚持的要——离婚。可是大家还是都劝她说，六叔只是一时糊涂做错而已，但就是连六叔亲自向她跪地认错，她都不受理。

六婶终于决定要离开的那一天！我实在因为不舍得，特地到她的房里去看她，那时，她好像正哭过，因为她的眼睛很红很红的，感觉还没哭完似的。接着，爷爷也进门来看她，并对着她说：“讲起来，无一定阮家加妳，止系有缘无份，而请，妳无一定认为已经唔系阮家的人，但系，我永远都会认妳系阮家的媳妇！”

（本为闽南语，其话意：说起来，不一定我们家与你，只是有缘无份，而且，你不一定认为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但是，我永远都会认你是我们家的媳妇！）

话讲完了，爷爷还要六婶以后自己身体多保重，然后就径自离去。我听来有点呆得不知所措，忽然，六婶对我说：“你过来！”我还在很不清楚的靠近六婶身边走近。“转过身去。”我还是不晓得的按照六婶命令动作。六婶的把她的头伏在我的肩背后，却突然放声的啜泣了起来……那时，我虽然看不见六婶，倒是听得很肯定是六婶的哭声！

一年过后，六叔就……走了！大姑妈问说：“六婶也没有再嫁，不知会不会来？”可是，六婶真的没来送别！

又过了很多年以后，爷爷也跟着……走了！举行送别会的那天早上，天还很早。六婶却一个人的出现在祠堂门前稻埕的路边，就地跪了下去，大哭……喊了一声：“ㄚ……爸，系我转来啊！”然后一路跪爬着进祠堂。姥姥走出去看她便如何，大家也都正面面相觑的狐疑虑着？六婶面对着姥姥说起：“我系……ㄚ爸的……儿媳妇！”堂姊们听到了那么说话，连忙都过去帮忙六婶更换素衣。家属答礼的告别式，还有……六婶混在我们这边的人群中，行礼如仪！

《故事改编自“列女传·孟姜女”篇》定稿于2011.4.1.深夜

P.S.在台湾的福佬人，习惯上以闽南语称呼父亲：“ㄚ爸”，“ㄚ”是台湾闽南口语，与“啊”字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