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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闺蜜一号

推荐人:或尔 来源: 阅读: 1.36W 次

到目前为止的二十一年岁月里,我有三个闺蜜,其中,两个强势精明得像个男人,一个纯粹是个懵懂的小女生。这三个闺蜜,占了我高中三年很大的一块时光。

我的闺蜜一号

多年前人小,不谙世事,连闺蜜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只粗浅地听说所谓的闺蜜就是比好朋友关系更好的朋友。在某次一个同学问我有没有闺蜜的时候,我抓耳挠腮很久,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说:“好像……没有。”

高中的时候,我始终认为自己是没有闺蜜的。即便自己身边存在那么几个聊得比较来的朋友,偶尔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但我却觉得那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还不至于上升到闺蜜级别。

那时候喜欢看小说,小说里的女主身边总会有一两个无话不说的朋友,对此我非常羡慕,当时甚至还在日记本里写着自己也想要那么好的朋友,不要多,有那么一个就可以了。那样的朋友,是可以在我颓废的时候对我破口大骂让我振作起来向前冲的人,是可以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一巴掌告诉我这世上还有希望这个东西存在的人,是可以在我难过得要死的时候抱着我哭得和我一样惨的人……

很久以后,当我翻到曾经写过的关于对朋友的那一篇日记时都会忍不住感叹当时的自己是有多幼稚。多幼稚,不愿接受现实,一天到晚都在幻想不切实际的事物。

一直到了大学,再次跟新朋友聊到闺蜜这个词的时候,我才忽然明白,其实闺蜜的定义是因人而异的。新朋友告诉我说,所谓闺蜜,可以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也可以是同桌,是室友,总的来说,闺蜜就是曾经是陪伴自己走过不寻常岁月的某一个人。

那么,我呢?

我也是有的。我的所有朋友里,有三个人,是能让我在难过的时候想起的人,是不管分开了多久,一想起仍旧就会心生温暖的人。我分别称之为闺蜜一,二,三号。这里,我先来讲讲我的闺蜜一号。

【初中】

闺蜜一号是我的初中同学,初中三年都跟我在一个班。我俩的家不是一个地方的,她家比我家离学校要远一些,所以周一到周四就会住在学校,所以她是内宿生,而我是外宿生,我们只有在每周五放学的时候才会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有时候跟她回忆初中生活,我说:“虽然我们初中同班三年,说的话却不怎么多。”她就会表情扭曲地看着我,说:“哪里不多了,明明很多啊。”我就使劲地回想,却仍旧是回想不出我们聊天特别多的时候。

说来好笑,我俩的第一次谈话不是在教室里,也不是在宿舍里,而是在回家的路上。那天是周五,在校长一如既往地啰嗦了半小时左右的放学讲话之后,全校的学生都就呼啦啦地冲出了校门。我走得快,一般情况下,我都会走队伍前面。但那天,她竟走在了我前面。我们相距不远,我看了她的背影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几步走到她身边,问她:“听说,你也喜欢卡通啊?”她扭头看了我一眼,笑了:“是啊,非常喜欢。”

于是,从那以后,我们就有了共同话题。

后来,随着我们的接触越来越多,我们聊天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从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喜欢哪个老师的上课方式,到喜欢哪个明星歌手,未来是怎么打算的统统会涉及。总的来说,我们能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那时是2007年,北京举办奥运会的前一年。

【莫老师】

我有一个外号叫做莫老师。外号刚起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会这么叫,叫着叫着也就不叫了,唯一叫到现在的只有她。

因为这个外号就是拜她所赐。

初三的时候,我们都喜欢上语文课。那一回,课间时间,我趴在课桌上休息,没想到刚趴下去没多久肩膀就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抬起头诧异地发现拍我的居然是当时教我们语文的黄老师,更诧异的是老师居然跟我商量说:“下节课你来替我讲一节课好不好?”

我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于是,那节课我就站在了讲台上。

当时的我是又激动又担心,为了避免尴尬,我还采取了互动的方式请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但很多时候,一些男同学总会故意问些不在老师要求我讲课的范围里的问题来刁难我,而这些问题往往是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所以,当我遇到自己不会的问题时,都会巴巴地看向坐在我座位上改试卷的黄老师。老师接收到我的求助视线之后就会转头环视教室一圈,然后看着那个提问题的男同学轻飘飘地开口:“这些问题,可以下课之后慢慢问。”说完之后看向我,说:“小莫老师,继续吧。”

于是我就这样半是求助半是互动地上完了我人生当中上的第一节课,教的还是跟我一般大的同学。

那节课之后,班里的同学就开起了我的玩笑张口闭口的都是叫我莫老师,每次听到莫老师这个称呼的我都会囧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中,我的闺蜜一号就是那种特别喜欢看我囧到不行的样子的人。

她喜欢莫老师长莫老师短的叫我,即便一开始我很抵制这个称呼。

为了摆脱这个称呼,我甚至在某次的英语测试后跟她打赌说:“这次我的成绩一定很不好。”她一脸不相信地说:“再怎么不好应该也比我考得好。”于是我就抓住机会说:“如果这次我的分数比你低,那以后你就不能再叫我莫老师了。”她说:“你就放心吧,莫老师。”

或许那是天意,我的分数竟然比她的分数高。我的抗议,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那次打赌之后,我也就渐渐接受这个称呼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当年黄老师在找我代课之前找过她,是她向老师推荐我的,所以说,要不是她的推荐,就没有我这个莫老师的称号了。

高三的时候,我们去黄老师家拜访,老师都很诧异我这个半吊子莫老师的称呼居然还存在着,不过那个时候,喊我莫老师的就只剩她一人了。

【高中】

2010年,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却不在同一个班级。偶尔我们也会约上曾一所中学的同学出去压马路逛街,但随着大家各自交的新同学新朋友越来越多,一起去同一所高中念书的一伙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在越来越淡的老同学感情中,令我感动的是,她始终不忘叫上我一起出门。

阿萨姆奶茶似乎就是那两年出现的。

或许要好的朋友就是那样——相处越久越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我们也不例外。随着相处越久,对彼此的吐槽就越来越多,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感情。第一次影响到我们感情的,是高二的某次手机事件。

那是一个晚自习,她向我借手机,说下晚自习的时候还我,于是我就借给她了。晚自习下课后,她也的确是把手机还给我了,但令我难过的是,我手机电话簿里的所有联系人都没了。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也只是一脸无辜地对我说:“我也不知道……”

那晚的我多伤心啊,没有联系人备份,感觉没了联系人名单就像没了全世界似的,越想越伤心,最后难过得忍不住趴在课桌上默默哭了起来。当时坐我前面的同学紧张地给我递纸巾问我怎么了,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那同学也就没再问,只是拍拍我的背,说:“不管是什么,总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那次的手机事件她还记不记得,反正我记得十分清楚。因为那一次,我足有一个星期没跟她说话。但说来奇怪,我记得矛盾是怎么产生的,却不记得矛盾是怎么化解的。我已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原谅她的,又是怎么跟她再次毫无芥蒂地玩耍的,但好朋友之间的矛盾不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吗?

跟第一次的手机事件相比起来,第二次的矛盾更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得连我都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唯一记得的那件事发生在某个傍晚,我,她,还有我的闺蜜二号三人一起散步的过程中她一直在说话,说着说着就会问我们听懂了吗,然后不等我们回答就懊恼地说:“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难道就只有我自己明白吗!”

我的闺蜜二号觉得她特别自以为是,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当场就跟她吵了起来。而我看着吵起来的两个闺蜜,最终也跟着生起气来。

高一的时候,我的闺蜜二号曾跟我的闺蜜一号同班一年,但却是因为我,俩人才渐渐熟悉起来的,她俩都属于火爆脾气,有时候吵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矛盾显得十分幼稚,但却避免不了。而我们的感情,就是无数个早已记不清始末的幼稚矛盾给推进的。

我们会一起花痴韩剧里的欧巴,会一起压马路聊彼此的心情,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吵架,也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和好。在阿萨姆奶茶出现的第二年,我们都喜欢上了喝奶茶,经常在晚上散完步后抱着奶茶的瓶子坐在校园的柚子树林里的石凳上神经病似的约好要不醉不归。真是傻到了极点。或许就是这样,我才没有将她当做闺蜜吧。

曾不谙世事的我,总以为闺蜜一定得是一个神圣的存在,却忽略了身边的小美好。

那时候,我近视越来越深,却不喜欢戴眼镜,某次散步,我忽然心生感慨说:“要是哪天我突然看不见了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就去挽我的胳膊,一脸严肃地跟我说:“瞎吧,没事,有我呢!”

让我哭笑不得。

她总是替我的近视而遗憾,很多时候一起走在街头,看到远处有什么漂亮的风景,她总会指着那处风景问我:“莫老师莫老师,那里能看清楚吗?”我摇摇头,她就一脸难过的表情,叹气:“真遗憾,要是你能看清楚就好了。”说完总会跟我描述那处风景是如何的,让我即使看不清楚也能想象得到。

【大学】

我是因为她才选择如今的大学就读的。

高三的时候,种种原因导致我差一点就与大学校园无缘,当时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的未来也是一片茫然,一直茫然到需要填写大学志愿。当时我跟她聊了很多,最终只感叹一句:“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她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说:“跟我报同一个学校吧?第一志愿。”

于是,2013年9月,我就踏入了如今的大学。

虽然她总是莫老师莫老师地叫我,但大部分时候,我却会觉得她才是我的老师,在很多连我自己都忽略的地方提醒我,在我身边陪伴我,鼓励我,这样的朋友,不是闺蜜又是什么。

【她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

所有原则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原则是当身边有朋友或是家人时尽量不要玩手机。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原则是因为某次在跟她去压马路的时候频繁玩手机,她发现之后一脸严肃地跟我说:“莫老师,能不能别玩手机。”

我问她为什么,她则是跟我讲起了她在家的事:“我在家几乎从不会玩手机,因为我觉得那是对家人的一种不尊重。”

我听懂了,这是在委婉地说我不尊重她呢。

于是,那之后,当我身边有朋友或是家人的时候,我也会尽量不玩手机,比起玩手机,彼此的陪伴更重要。

【她是一个很容易感动我的人。】

2014年的除夕,已在首都北京实习的她给我打电话,当时已是十一点多,我握着手机走到家门口接电话。电话那头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她说:“莫老师,新年快乐啊!”我纠正她:“明天才是新年呢,今天顶多也就是除夕快乐。”她在那头笑:“反正就差一个小时,提前祝福了。”

接着她跟我吐槽所在部门的阶级斗争,跟我说自己的心态变化,说:“莫老师,你还是不要来北京了,去我最喜欢的杭州吧。”即便她在不久之前才跟我说过,莫老师,我在北京等你。

不知不觉闲聊了半个小时,最终她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给打电话的人。”

我愣了愣,催她:“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先打电话给爸妈吗?快给你爸妈打电话吧。”

虽然不是面对面,但我却能想到当时的她摇了摇头,她说:“他们这个点应该早就睡了,就不打扰他们了。”

我没再说什么,只顾着感动了。她不知道,在她说出第一个打电话的时候,那一瞬间,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地就酸了。

2015年4月,我开始了人生当中第一次一个人背着包说走就走的路程。我去了龙胜,这个梯田搭建的田园天堂。我在这段旅途中遇到了两个隔壁大学的女学生,三人结伴了走一段路,最终在某个岔路口分开。分开之后我格外不舍,于是想到她。

我拿出手机打开QQ界面发了一张自己觉得最满意的梯田的照片给她,附着一句话:我在云层中的梯田之巅想到你。等了没多久,她也给我回了一张照片,附着一句话:我在天坛的回音壁前大喊你好吗。照片里的她嘟着嘴,长发四散,神采飞扬。

你好吗?我对着一阶一阶一望无际的梯田之下大喊,除了回音,没人回答我。

2015年以后,我也踏上了去陌生城市实习的路。江苏有个名叫昆山的城市,位于苏州与上海之间,15年下半年到16年上半年,我都在那里。

昆山是个古镇的天堂。大大小小古镇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15年的秋天,我坐在小学课本里提到过的古镇——周庄的著名景点双桥的桥头给她打电话,当时是晚上十点多,古镇的居民游客依旧还没进入睡乡,有不少晚上才会开放的酒吧里传来歌手或轻柔或动感的歌声,我就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中听到她的声音:“莫老师?”

我跟她吐槽我所在部门的种种不愉快的事情,跟她说我心态的变化,说:“听到我这边的歌声了吗,我现在在周庄呢,以前的小学课本里不是有一篇课文叫《周庄水韵》什么的吗,就里就是那个地方,我坐在一座桥上,附近就是一个酒吧,这歌是里面的驻唱歌手唱的,还挺好听,我就来这里蹭免费的歌听了。”

她感叹:“还是你懂享受,我心已沧桑。”

我笑她:“老奶奶,您老这点还不睡觉呢?”

然后她就跟我说起了很多很多事情,说自己又去了哪些景点,吃过些什么美食,遇见了哪些人。最后,夜深人静,连酒吧的音乐都消失的时候,我仰天长叹:“我好想吃米粉啊!”她在那头噗嗤一下笑出来:“我也是!超级想的!”

2016年的春天,早已回到学校的她隔三差五总会给还在实习的我发短信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最具代表性的对话如下——

她:何时归?

我:××号。

她:归期甚长啊!

我:……归期在即。话说到时候你来接我不?

她:你坐飞机还是坐动车还是坐火车?坐动车和火车的话我一定去接你,坐飞机的话就算了。

我:可能回去之前我要先去三亚玩一趟。

她:我要芒果椰子香蕉……

我:……

从三亚回学校的那天,除了塞满了衣服以及防晒霜隔离霜晒后修复乳的书包什么也没带,等到了学校,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说:“莫老师你到了吗?”

我说:“到学校了。”

她:“你为什么不叫我去接你!”

我:“我是坐飞机回来的。”

她:“……”

实习过后,彼此的心态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都习惯素面朝天的我们如今都习惯了化妆,虽然只是淡淡的,但总觉得不往脸上抹点什么就不自在。

我们在慢慢地变成熟,在慢慢成长,幸运的是,成长路上有彼此作伴,也就少了许多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时隔一年,我们再次手挽着手漫布校园,说着彼此。她说她的家庭矛盾:“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想继续学习下去了,毕业之后不想其它,工作要紧。”她说她的择偶观:“说什么只要有爱就可以天荒地老的人都是在放屁。这世界是现实的。我未来找的那个人,学历不能低于我,否则精神层次不在一个层面就没有共同话题;也不能比我矮,我未来的孩子不能被人笑话身高;不一定要多帅,但也不能长得拉低孩子的相貌分;一定得成熟,有担当,会处理家庭问题,我嫁过去决不能有家庭婆媳矛盾;结婚前两年一定得同意我前两年不要小孩的要求,要小孩之前必须有车。”

我打断她:“其它的都很有必要,但这个车……”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眼神格外坚定:“必须得有车,他不买或者买不起我都会拼命地赚钱买车。我不想在未来我的孩子生病感冒的时候我还需要背着他在路口打车,晴天还好,如果下雨怎么办?我不想在我小孩还不能站稳的时候我们娘俩要去挤公交,被陌生人挤得无法呼吸。我不想在冬天冷到不行的时候没办法带他出门……”

听了很多她的想法,最终,我叹了口气:“怎么咱俩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这么类似。”

她哈哈大笑:“所以我们才会玩在了一起啊。”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谁都不能保证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但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永远不会变。

她会像她一直嚷嚷地那样当上我的伴娘或者我当上她的伴娘,我们会是彼此孩子的干妈,我们会互相吐槽到人老珠黄。我曾经还想象过,很久很久以后,已成为老太太的我们能并排着坐在藤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聊着天话着从前。

她是我的闺蜜一号,是让我相信友谊会天长地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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