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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雨季(节选)

推荐人:恨君不似♀高楼月 来源: 阅读: 2.29W 次

六点:太阳没有西斜,月亮没有东升的时刻。

迟来的雨季(节选)

当最后一秒的重叠要从过去过度的时候,手机里嗖地一下传来了一条简讯。蓝色的屏幕闪了两下,上头突突地跳出多了近六倍的白字儿:“有急事儿,速来!我在‘邂逅’等你。”

我嗖地一下跳了起来,因为几乎是同一时间,暗下去的屏幕上啪地一下亮起两个明晃晃的字儿:纪岩。

哦,纪岩,纪岩纪岩纪岩……

这是一个我极力想要忘掉的名字,就在一年过后这几乎熬得快要变为空白的年岁里,他以这种赤裸裸的方式走近我的脑海。

回忆霎时间静了,我仿佛掉进了匆匆倒流的时光,回到那个经年前的仲夏,他第一次走近我生命的日子。

夕阳下,一个邻家的大男孩儿,弹着木吉他,手里抱着一只白得像雪的鸡。

“喜欢吗?它叫格格达哦。”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笑,一个阳台上面对面的回眸,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住在家对面的,和我说话的人,也是第一次遇到,一只叫做格格达的,会说话的鸡:“咯咯哒,咯咯哒。”

很多个傍晚,他弹着吉他,我安静地听,格格达就咯咯哒咯咯哒地唱着:站在我和他的中间,隔着一个阳台的距离。

后来,这个距离远了,他不再弹吉他,不再对我笑,只留下了拴在阳台栏杆上的格格达,还有被格格达踩在脚下的,孤独的字。

“我走了,照顾格格达吧,如果有一天我还能回来,就请把它还给我。”

那一刻,我抱起格格达哭了很久,眼泪就这么吧嗒吧嗒地落到那些娟秀的字儿上,然后他来过的痕迹就像融化到字里的伤心一样:渐渐模糊。

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记得那行字儿写在了哪儿,就像格格达不再记得,阳台上曾有过它和他一样。那个人的消失,真的很远了,远得像飘渺到思念里的吉他声:不刻意听,根本不会记起。

我不再去阳台,格格达也不再唱歌,闲暇了,就吃,然后吃完了就睡。偶尔回过头来冥思,我就觉悟:这是一种孤独,是我的孤独,格格达的孤独,是不属于彼此的,刻意麻痹的,一个人的孤独。

或许,老天早就在冥冥中就注定了:我们以路过的形式相遇,就注定要以过客的身份离去。

事实再怎么变幻莫测的残忍,可起码,格格达还有我,而我,还有回忆。

哦,是的,我早已悄悄认定:如果这注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那即便不能开花结果,它也会像一种回味一样,在偶尔的怀念中美好。

我一直久久的较真着,也一直久久地期待着,直到有一天。

“哦,你说纪岩啊,他把房子卖了,不会回来啦。”

“那他去哪儿了?为什么要搬呢?”

“你是他什么人啊?”

“朋、朋友。很普通的朋友。”

“朋友啊,小姑娘你交友要慎重呢,我听说他卖房子的钱全筹了毒资呢。”

“什么毒资啊?”

“他吸毒了。”

这是那年月底一个多雨的周末,房东来收房租的时候,告诉了我这样的晴天霹雳。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有一天,竟然也可以变得这么地不美好:他变了,变坏了,而且永远也坏了。

可是,他坏了,我能怎么办呢?

知道真相的那天夜里,我缩到鸡窝里,抱着格格达哭了整整一晚,因为除了哭,我想不出我还能怎么办了。

“格格达,我不要再想他了,你也不要再想他好不好。”

还记得,那是我最后一次抱着格格达唠叨了很久,格格达就这么歪着头圈在我怀里,最后一次地静:不说话得可怕。

很久以后,它依旧吃的香睡得着,也时常鬼叫着疯跑,活得有滋有味。

而我,慢慢儿地也就忘了最后的那次离别,除却干了的泪,和格格达每日每日温暖到我心坎儿的笑,我几乎没什么值得记忆的。

就像谁说得那样: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

这真是太过不错的经典了,因为我始终坚信,过去的过去,就不再回来。可是,终究的终究,他还是回来了,同样回来的,还有那行早就消失掉的字,它好像就刻在我的脑海,提醒我:格格达不属于你了,格格达不属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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