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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参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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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世界上有神明吗?”

信仰

美丽的女庄园主捧起那杯盛满暗红色美酒的酒杯神情迷离,她望向我的时候,我总是不由的心惊。

我是个忠实的无神论者,所以我并不相信世上神明。只是我还不着急回答,因为此刻我寄人篱下,总要顺着主人心意回答。

女庄园主笑了起来,她笑起来总有一种妖艳的美,就好似全天下的男人要在她裙边臣服。她涂了玫瑰红色的指甲油和她红色天鹅绒面的连衣裙相得益彰,乌黑浓密的头发随意的挽起,透出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风情。她说:“不必紧张我亲爱的客人,你说你是来此……”

“来此探险。女士”

“对,是来此探险,我想你们这些探险家总是喜欢发现一些新奇有意思的东西,对吧。我可以称您为探险家吗?”

我挠了挠脑袋,我想我大概担不起探险家这个名号,我不过是个被迫离家出走,想要看看神迹的无业中年人。说起来有些嘲讽,我是个忠实的无神论者,却离家出走来寻找神迹。

事实上,我探险的第二天就遇到风暴,丢失了我所有的食物,我无比想念母亲为我烤的面包和那些商店里快过期的廉价黄油。这样说起来真窝囊,我正打算打道回府,去面对我老母亲的谩骂,面对房东趾高气昂的嘴脸……我迷路了。

不幸中的万幸,我在这个黄沙遍地的鬼地方发现了这块绿洲庄园。庄园的女主人端庄而美丽,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乱入了什么童话故事的剧本。她好心地收留了我,并承诺等我在这休息够了,便赠送我足够的食物供我寻找回家的路。

“呃……是的女士。当然,随你喜欢……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神迹的。”为了使我听起来更像一位乐于探寻的探险家,而不是一个穷困潦倒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打算分享一些我听到的关于神迹的谣言。

“神迹?”女庄园主又笑了起来,她深邃的眼睛里像揉碎的星光,她微微向前倾身像是一幅很好奇的样子,我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不会被她迷住。“能跟我说说吗?”

“当然……”我把听到的传言又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她听得很认真,眼睛里透出如小鹿一般好奇的光芒。

“你们说神明,带来了绿洲?”

“当然女士,神明所到之处尽是繁花开放的,那盛况真想亲眼见一见呀。”我竟然被这个编造的故事迷住了,但我又不是听童话书的可爱小女孩,我不相信神明,也不相信神迹,只是在这一刻,在这个少女的笑容里,在她向往的目光里,我感觉神明活了过来,就在窗外阳光灿烂的玫瑰花海里。我忽然生出近乎虔诚的感觉。

“你真是太有趣了,先生,我想带你参观我的庄园,然后你再多说些神明的故事。”

我的目光落在她白皙又修长的脖颈上,那里挂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那么夺目那么耀眼。像鲜血一样的鲜艳,还透出一丝神圣的光晕。

“它很漂亮对吧?”

我赶紧收回了我不敬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和您很搭。”

“是么?我也这样认为。”

她低下头仔细端详着这条项链,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着,餐厅的水晶灯光勾勒出她好看的面部线条,她坐在那,如同画上的仙子。

她向我微微颔首仿佛是要邀请我坐到她身边来似的。

“我想是时候让你见见我的爱人。”

我不禁有些沮丧,当然我丝毫不怀疑她的魅力,只是忽然羡慕那个不知英俊或是丑陋的男子,从而平添了一些对于他的好奇。

我点点头,顺从地跟着她走上去阁楼的楼梯。

“你相信神明吗?女士。”

不知为何,我问出了和她一样的问题。

“相信,我曾经见过。”她看起来像很开心,上楼梯时脚步雀跃,脸上带着恋爱时女人特有的娇羞与快乐。当然同样可爱迷人,对于我们这些大龄单身汉来说,甚至更加了一些致命的吸引力

“我从书上看到,当你爱上一个人,你就遇上了你的神明。”

也许是觉得见过神明有些荒诞,但我并不想驳回她的话,于是自顾自地给她做了补充。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窗外的红色花海在阳光下像火一样艳,太阳正好,顶层的阁楼能够享受最最充足的阳光。

黑漆皮红底的细跟高跟鞋在楼梯上踩出清脆的节奏,她忽然回头,嘴角勾起,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从前,神明救了一个小女孩。

原本富饶的城镇遭受了一场干旱,这场长达十年的旱情,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带来了战火和纷争。小女孩在逃亡的过程中失去了家人,她抱着剩下的半截面包在风沙里无助地哭泣。

她听到远处有人在唱着昔日教堂里孩子们合唱的那首歌,和煦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无助又茫然地抬起头,她看见她的神明笑着望着她。

乌黑浓重的苍穹透出绚丽而神圣的光,神明抱起他的女孩,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对她说:“别哭,别哭。”

我紧紧握着楼梯的扶手,忽然有些害怕,那些精细的雕花割破了我的手掌。我望向女庄园主怯怯生生地问到:“然后呢?”

她停下了脚步,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像在回忆一场美梦。

“然后啊……”

神明为城镇重新带来了光明,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大家又开始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大家为神明修了神殿,每逢周一大家都在神殿里虔诚地祷告。可是一无所有的小女孩怎么办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们去神殿为神明祷告,可神明是众生的神明,不是她的神明。每天祈祷的人那么多,神明能不能听见她的声音呢?

她望着那尊并不太形象的白玉石雕像出神,如果她能比肩神明,是不是就能得到他的垂怜?倔强的女孩逛遍了城镇里所有的图书馆,收集着有关神明的所有信息。

终于小女孩长大了,她美丽迷人又智慧。

她把每一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然后借他们之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的美丽和智慧成为了利刃,扎进了每一个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心里。

小小的城镇因为她又陷入了混乱之中,她挑拨人们的关系,激起人们的消极情绪,煽动战争。

神明第二次降临人间,他望着她的眼里没有悲喜。她站在高高的塔尖,白色及脚踝的长裙沾上了灰尘,她赤裸着双脚,像风里盛开的一朵娇弱的野百合。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抱着半截面包哭泣的自己,眼泪便止不住地流。呼啸的风中她又看到了那个光明又温暖的神明。两次相遇本来已经够她回忆一辈子,她想在这一刻死去,当尖锐的利刃刺破她的胸膛,在胸口开出一朵绝世的玫瑰花,她能守着她的神明死去。她的美足够让神明惊心动魄吗?她这样想着。

但是那天利刃并没有刺破她的胸膛,遮天的羽翼拖住了她,她看见那双如爱情海湖水那样清澈的眸子映出她的影子。

神明吻过了她的脸颊。

他再一次平息了灾难,他们在高塔最高处拥吻。她的泪水落进他如花瓣柔软的唇上,他对她说:“别哭,别哭。”

她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美丽,世人为之称道的一切奇迹,不及这一刻。

我终于走完了上阁楼的最后一阶台阶,看她停下身,拿出一把形似利刃的钥匙。

然后她依恋地看了一眼窗外的玫瑰花海,缓缓说。

神明和少女的爱情,遭到了其他神明的反对。他们被迫分开。

少女辗转嫁给了邻国的国王,但她仍然想念着她的神明,她知道自己无法做天地间他的第三个归宿,可这无法阻止她心里不可遏制疯狂生长的爱意。

她用上千位处女的鲜血进行血祭,血红的霞光施舍给可怜女人最后的光明。

她在等待,神明的到来。

终于他来了。

我终于看到,少年精致绝美的脸毫无血色,胸前别着一朵大而灿烂的血红玫瑰花,遮天的大翅膀包揽了阁楼所有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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