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满分

9月18日，孙北东眼睁的去了，六十三年的人生在路阳县医院的病床上嘎然而止。已至晚年的他一刻都没有停下拼搏的脚步，即使得知自己时日不多也没有手放下中未了之事，继续奔波在外。老天爷用肝癌摧残他的身躯，让他带着无尽遗憾和孤苦撒手人寰。

病床前孤零零站着孙北东第一段婚姻的养女孙蓓，悲恸默言；邻床的病友望着一脸泪水呜咽的孙蓓，似乎有话要说，却有欲言又止。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孙北东一生命运多舛，生命的离去，留给身后人是悲切、唏嘘、感叹、惋惜；当然也有人对他的离去感到是解脱和卸掉了包袱。

（一）·家住路阳县的孙北东十几岁就辍学奔他乡拜师傅学了一门瓦工手艺，家境贫困的他勤奋好学，二十岁出头手艺已出类拔萃，积攒了一些小名气，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带领村子里的十几个小青年在离家几百公里外的河林市找活挣钱养娶妻生子，改变家庭现状。

到了成家的年龄，有热心的本村大婶把亲戚家离孙北东的孙小庄6、7公里远的牛村同样到了出嫁年龄比孙北东小两岁的牛春芬介绍过来。孙北东和牛春芬相亲后，两人均对对方有好感；关系定下来后，孙北东继续在河林市带领一帮兄弟工地上苦干，牛春芬在牛村务农，两人相隔两地，书信是连接二人情感世界的纽带。两人在书信中寻求共同点，相处一年不到，按当地乡村风俗孙北东在家乡孙小庄迎娶了牛村的牛春芬。常年不在家，只是举行了一个简陋的婚礼，参加婚礼的都是本村的和一些至亲好友；帮忙的是孙北东的一些徒弟。受条件限制，虽不是风风光光，到也热热闹闹。

婚礼后，蜜月没有过完的牛春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随着孙北东一起到河林市继续找活夫唱妇随。平淡的日子一日复一日，转眼三年过去了；小两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恩恩爱爱，生活不算丰盈，却也风平浪静；美中不足是两人如胶似漆的努力一直没有造出下一代。

两口子眼看着比自己后婚的都抱上孩子了心里急啊，亲朋好友关心，周围的人风言风语；两口子寻找缘由，到医院检查，情况明了，问题出在孙北东身上；前些年某天孙北东在工地上干活不慎被钢管击中下下半身，当时没觉得有大碍，孙北东没有当回事吃了几次消炎药就不再挂于心怀。未料想一时疏忽，造成终身隐疾。牛春芬没有嫌弃孙北东，苦劝抓紧治病；二人求中医看西医，吃西药熬中药，人民币花了不少，丝毫没有见效。

人生百年的头等大事，非同小可， 迫于无奈，两口子托人从邻村抱养一名女婴。受计划生育政策的限制和中国从古到今养儿防老的思想根深蒂固，农村第二胎是女孩的基本是或弃或丢或送人，抱养女婴在农村极其普遍。孙北东两口子将抱养的女婴起名孙蓓，此时的小孙蓓也已几个月大了，没有母乳只依赖奶粉充饥。没有抚养经验加之在河林市打工的两口子将孙蓓寄养与牛村岳母家。

外公、外婆一边干农活一边一把屎一把尿抚养着小孙蓓。这边小孙蓓外公、外婆悉心呵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那边孙北东、牛春芬依然在外打拼。

（二）· 转眼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孙北路将找钱挣的门路从几百公里外的河林市转移到距自己家乡只有40公里之遥的绿风市，因为此时的绿风市正是大建设的黄金期。孙北路家乡的村支书孙前俊在绿风市托朋友找关系搞到了一个拆迁开发项目，对于基建项目，孙前俊是门外汉。孙前俊知道同一村庄的孙北路的现状和人品，于是找到孙北路，要和孙北路合伙搞开发。多年没有搞过大项目的孙北路正苦于没有好的目标，对于找上门的好项目二人是一拍即合。

到手的项目运转前期需要自己投入资金，行话称之垫资。孙北东虽打拼多年，手头上的积蓄填补资金缺口如杯水车薪。孙北路东挪西借，远远不能满足需求。他想起了牛春芬嫁在同一县柳树镇的小姨子牛春翠婆家叔伯哥哥皇楚啸在地方搞包工活多年，且和地方金融系统多有交往。孙北路找到小姨子牛春翠，让其无论如何都要求叔伯哥哥皇楚啸帮忙。牛春翠出于姊妹情分，找到皇楚啸，皇楚啸是个热心人，对于弟媳的开口相求，未作推辞，找到柳树镇的农业信用社，用自己的房产作抵押担保，帮弟媳贷了20万的款。

这下，总算解决了孙北路的燃眉之急。

有了资金保障的孙北路信心满满全身心投入到新开发的项目中去。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本来顺风顺水的项目由于手续不完备和诸多人为的设障阻挠，开发项目迟迟不能开工；贷款来的资金根据合同也被发包方冻结。

贷款还款的期限是一拖再拖，工程开工的日期依然没有明朗。皇楚啸时常让弟媳牛春翠回娘家催要贷款，再不归还，皇楚啸抵押的房产有可能被银行没收。无奈的牛春翠向姐姐牛春芬诉苦，姐姐牛春芬对眼前的困境也是束手无策，和丈夫孙北路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本来和和睦睦的小家变得鸡飞狗跳，往日的和和美美不复存在，而还款的渠道依旧不畅，而承包的工程开工之日依旧遥遥无期。

每次牛春芬见到妹妹牛春翠焦虑忧愁的表情，牛春芬心里染起同样的感觉。没有念过多少书，没有多大见识的农村妇女面对挫折想不到什么能扭转乾坤的好办法。心里想着妹妹处境，深知妹妹个性的姐姐唯恐妹妹承受不了，一时想不开，因为妹妹时常透露出不能承受之意。不能因为自己丈夫引起的窘境让妹妹去承担。牛春芬暗自打算，用一种方式作一种无力的走到绝路上的诉求，让妹妹对婆家的帮助有个极好的交代。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牛春芬将自己挂在了孙小庄自家的房梁上，靠别了人间。

（三）·牛春芬的悬梁自尽多多少少起了作用，开启了一些人怜悯和良知。和孙北路合伙的孙前俊站了出来，利用自己当村支书建立的人脉关系，利用各种手段凑齐还清了牛春芬妹妹牛春翠这边的贷款，事情总算没有进一步恶化，贷款引发的悲剧没有延续。

祸福总相依，悲去喜来，孙北路居然迎来了他事业上的风生水起；他和孙前俊合伙的施工项目在多方协调下终于破土动工。孙北路是甩开膀子大干，半年多的时间已然看到了前景无限好。眼看着预先的垫资就要回笼，并且能很赚一笔，孙北路和孙前俊均是喜上眉梢。

孙北路的妻子已经离世半年多了，按照农村习俗和对逝者的缅怀和尊敬，一般三年之外才可继弦另娶妻。孙北路懂这些人伦当然也没有多想，一门心思对着接手的工程上，一直在工地上劳作。

树欲静而风不止，世间有的是好事和不顾伦理道德之人。有人找上门说媒撮合孙北路重组家庭，替孙北路介绍一位离异比孙北路小十多岁带一女儿路阳县某民办企业工人名叫陈花芸的年轻现单身妇女。陈花芸姿色到有几分，身材还算合格，着装时髦，看上去有几分风流，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一个安分女人。未曾想，她居然一眼相中孙北路。此时孙北路中年丧妻，常年摸爬滚打在户外工地上，本来就黑瘦，现在就显得更加苍桑衰老。四十多岁看上去到像六十出头。谁也无从知晓陈花芸是如何想的，也许是前世姻缘注定，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她是相中了孙北路的精明能干，也许她是另有隐情，答案只有天知道。

两人相处未到一月，便到当地民政部门领取结婚证，小范围宴请一些亲朋好友。此时离前妻牛春芬离世不到八个月。

婚后不到一年，陈花芸产下一子。周围至亲好友都替孙北路感到高兴。快近暮年得子，人生大喜，无理由不快乐。孙北路暗自窃喜带点疑惑，难道自己的隐疾不治而愈，心中也是庆幸身后有传人。两人在一起过日子，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往别处想。

有了孩子后，陈花芸辞了民办厂的工作，做了全职太太。而孙北路一般奋斗终于开花结果，腰包逐渐鼓了起来。路阳县、河林市皆置办了房产。生活无忧，日子可谓越来越红火。

一心忙于事业的孙北路大部分时间吃住在工地，家里偶尔小住。一日，工地事少，孙北路得以抽空回家和妻儿小聚。孙北路为了给妻子陈花芸和周岁大的儿子一个意外惊喜，预先没有打招呼，买些给妻子和儿子的礼物，心情愉悦地往家赶。到了家门，家门紧锁，孙北路用钥匙打开门，进门看见周岁儿子在摇篮里甜睡，而卧室里传出的声音令孙北路十分诧异和震惊，那是男欢女爱才有的声音。孙北路紧走两步，推开卧室门，不敢想象和十分震怒的一幕刺激了孙北路的神经，陈花芸与一青年男子赤身露体紧紧搂抱在一起正翻云覆雨。密不可分缠绵的二人对孙北路的突然出现，是惊慌失措，人高马大的青年男子是抓起衣服夺路而逃。怒不可遏的孙北路厉声叱问陈花芸怎么回事，陈花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露出轻蔑：谁叫你不中用呢？

此番捉奸在床，令孙北路悔不当初，二人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往后的日子只能是凑合过了。

（四）·此时，孙北路的养女孙蓓已经在外公、外婆家的念完了小学。眼看着要上初中，外公家附近没有一所中学，只能是到县城念。自牛春芬含恨离世到孙北路再组家庭，孙蓓从没有回到孙北路身边。逢年过节送些生活用品和生活费都是象征性的。现在外公、外婆不得不将孙蓓到何处上学的问题送交孙北路定夺，因为孩子不上学没有前途啊！二位老人实在是能力有限，别无良策。

当初出于对女儿的情感，牛春芬父母义无反顾接收了孙蓓这个苦命的外孙女。多年来，孙蓓没有冻着，没有饿着，老两口省吃俭用供其上学，孙蓓幼小的心灵种下了对外公家的恩情。

现在，孙蓓依依不舍靠别了抚养她十数年的外公、外婆及平日疼爱她的舅舅、姨娘们。在路阳县三中开始她的中学历程。

路阳县三中距孙北路的住所（可以说这里也是孙蓓的家）仅一公里远，而孙北路的现任妻子陈花芸拒不承认孙北路还有这位养女更不让孙蓓驻家里了。

无奈的孙蓓只能是驻学习的集体宿舍。

看着同学们有父母疼爱，而自己名义上有家却不能回，孙蓓暗自伤悲，在同学们面前强颜欢笑，心中的痛只能是深深埋藏。

同学们经常在孙蓓面前炫耀父母给买的新衣服类着装等女孩子喜欢的玩物，而孙蓓穿的是破旧甚至有补丁的衣服，作为80后基本靠别补丁衣服，这是时代发展的现象。尽管孙蓓有一百个不愿意，而不穿有如何，总不能光着身子吧！

一次，孙蓓的内衣破的实在无法再穿了，她可不敢向孙北路和那个没有承认她的后妈开口，跑到外公家向外婆要钱买新的。外婆实在气不过和无法忍受，领着孙蓓找到孙北路家讨要说法。巧舌如簧的陈花芸辩解说无钱，钱都让孙北路困在工程项目上。望着陈花芸嫁给孙北路生的儿子和前夫所生女儿一身光鲜衣服，孙蓓责问陈花芸这又如何解释！陈花芸更是回答的天衣无缝，她娘家人救济的。最后仅靠务农维持生计经济并不宽裕的外婆领着孙蓓到街上置办了一些新衣。

没有父母管教加之已经远离外公一家督促，孙蓓和一些不思进取的同学们混到一起，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多方原因促使孙蓓初中没有念完就辍学步入社会。

十六七岁的孙蓓被残酷的现实葬送了人生的青春大好年华。

她和一帮“志同道合”的小姐妹四处游荡，居无定所，身无一技之长，在都市里打工不断变换着东家。随着年龄增长，孙蓓渐渐意识到自己再这样沉沦下去，不但迷失了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养母，更愧对养育自己多年的外公一家。她振作起精神，发挥自身的聪明伶俐，利用在酒店当服务员的闲暇偷偷学起厨师手艺来，几年下来，勤奋的她学到了不少烹饪技巧。她的心开始膨胀起来，找了几个打工认识的闺蜜商量自己开饭馆当老板。

几位闺友在河林市春光园小区门前承租两间价格略便宜的门面，起火加灶开了一个简陋小饭馆，取名‘同心酒家。’几个小姐妹齐心协力，经营不落俗套，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

在附近工地承包工程的李伟国因为离他工地近的缘故时常光顾‘同心酒家’。李伟国三十多岁，中等个，魁梧身材，老板范十足，从事包工有些年头，像个发迹暴发户。时常一两人，时常多人来‘同心酒家’就餐宴请。一来二往，彼此有点熟络，李伟国有意无意的和几个即是老板也是服务员的姐妹无话找话的搭讪，和他谈的投机就是孙蓓。

李伟国和孙蓓同属路阳县，两家（孙蓓外公家）相距二十多公里，叙起来是老乡，格外亲切。李伟国在外混迹多年，家有高堂、妻子、长女、次子，女儿比孙蓓仅仅小两岁。常年在外的男人，正壮年的男人，没有几个不花的，尤其像李伟国这样挣钱容易的男人在外免不了要风花雪月一番。

自打和孙蓓结识并在闲聊中了解到孙蓓的身世，李伟国在同情中带着几分留意。苦命的孙蓓二十几岁经历了多少磨练，和着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世故、干练，甚至带些泼辣，和平日里李伟国接触的女人有着天壤之别。李伟国虽然妻子鲜在身边，当然他不会缺少女人。那些女人不是风尘女子就是个人目的，李伟国也是逢场作戏。从孙蓓身上，李伟国看到别的女人所没有的。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李伟国对孙蓓的好感已然超越了一般朋友的界限。孙蓓对李伟国流露出的情感也没有拒绝，二人筑起自己的爱巢，孙蓓和比她大了十多岁的李伟国同居到一起。

时日不长，孙蓓有了身孕，棘手的事情接踵而来。李伟国是有家室的，在新欢和旧爱之间要作出选择，李伟国毫不犹豫选择了和老家的妻子离婚。

他们在河林市买了房子，李伟国在民政部门和孙蓓领了结婚证，孙蓓终于有了正式的家，一只漂泊的小鸟，筑起自己温暖的爱巢。

孙蓓生下了男孩后，和李伟国过上了稳定的生活。李伟国主外，孙蓓三主内，生活一日比一日甜。

有了丰厚的物质，孙蓓没有忘记外公一家的养育之情。已经随李伟国转战到北方的她，经常驱车三四个小时看望年事已高的外婆（外公前些年因病去世），带些钱物改善外婆的生活。

（五）·孙蓓的养父孙北路自发现后任妻子陈花芸给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后，情感世界受到重创，牵扯二人的是他们的儿子。自那次将陈花芸无意间捉奸在床，孙北路对这个儿子是不是自己的，起了极大的疑心。但社会上流传一句话“杂种不杂姓。”孙北路恐身后无子，遭人耻笑，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现在只能是打碎牙往肚里吞了。

孙北路一门心思都投入到挣钱上，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符号，一扇遮掩世俗眼光的门。

儿子孙黎一天天长大，和陈花芸不冷不热凑合着。孙北路在河林市完工一个又一个工程项目，钱是越挣越多，物质生活是越来越无忧无虑，房子置了几套，一切都在美好的轨迹上自然运转。

孙蓓嫁了李伟国后，发挥自身潜质，帮助丈夫分担打理一些工作，自己有了做人的价值和尊严，休养和素质磨练的淡然、超脱，慢慢的摒弃前嫌，忘掉了过去的恩恩怨怨，逢年过节带着孩子买些礼品看望多年未走动的养父孙北路和小弟弟，一家子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掀开新一页。

天有不测风云，世间不如意的事情总是让人无法预料。今年年初，孙北路身体总是感到不舒服，时常高烧不退，工地上的工期紧，孙北路顾不得自己的病情，经常是胡乱吃两粒退烧药了事。

一次，孙蓓有事路过养父的工地，便停车进去看望孙北路。孙蓓看到孙北路，是大吃一惊，见孙北路脸色蜡黄，体型消瘦，眉宇间一点精神没有，说话似乎都用了很多的气力。孙蓓追问养父是怎么一回事，孙北路只是说偶尔发烧，不碍事。孙蓓从养父的精神状态端倪出孙北路一定不是小病，便打电话交代手头的事让别人去办；强迫孙北路上了自己的车。

在河林市最有名气的省立医院，做了全身和针对性检查就诊。检查报告出来，令孙蓓十分震惊，孙北路被诊断出是晚期肝癌。

孙蓓立刻苦劝养父住院治疗。

万不得已，孙北路住进了医院，身在医院，心却挂念他的工地。

陈花芸得知孙北路的病情后，第一件事想到的不是去慰藉和服侍和自己生活多年并给与自己丰厚物质生活的丈夫，不是到医院去问嘘问暖关心丈夫的病情；而是第一件事就是追问孙北路的银行卡、存折、外人的借条。

其实，这些年，有了外心和别人有苟且之事的陈花芸已经将孙北路辛苦挣来的钱财榨的所剩的就是现有的工地未完工没有结算的款项，还有别人资金周转不灵打的临时欠条。陈花芸以儿子相要挟逼着病床上的孙北路，拖着病躯到工地上要工程款，找欠条人讨要欠款。

知道孙北路时日不多，陈花芸还找到病床前照顾孙北路的孙蓓，要孙蓓承诺对小弟弟孙黎负责，承担孙北路身后孙黎的学习生活乃至以后娶妻等一切费用，更离谱的是孙北路的身后事全部交给孙蓓处理，自己要和孙北路离婚。

孙蓓被陈花芸的无理甚至荒唐至极的要求闹得哭笑不得加莫名其妙、愤怒。对于陈花芸提出这些人伦不顾丧失道德要求，孙蓓可不敢轻易答应，她咨询了懂点法律的朋友，征求丈夫看法，找外婆和姨娘们商量。大家的见解和意见是一致的，绝不让这样无耻之极的人肆意妄为。孙蓓委婉地对陈花芸说：我会尽自己最大力量和良心做事的。

治疗孙北路的病，孙蓓已经拿出了相当的医药费，本来她完全有理由抽身而退的，因为他们是将尚未成年的孙蓓撵出家门不管不问的。而陈花芸将钱包捂的紧紧的，找种种理由让孙蓓拿钱。

孙北路的病是日渐加重恶化，陈花芸知道从这个病夫上榨不出油水，而且每天还要送到医院巨额药费，有了放弃治疗的念头。在医药费不够之时，总是推三阻四说筹钱去了，用药不及时，延误了孙北路的病情。

癌细胞迅速扩散的孙北路，劳累一生的孙北路含恨回到他永远的故土。在离世的前几天，病情时好时坏时还念叨着要出去要账并偷偷摸摸瞒着孙蓓和陈花芸找到那些欠债的要不到的就换了陈花芸的名字。而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全被陈花芸一搜清净，他名下的房产全部过户到陈花芸名下，唯恐他将有些值钱的留予孙蓓。

有事离开两天的孙蓓照顾自己儿子后才回到病房，见到的是冰冷的尸体。邻床的病友偷偷的告诉孙蓓：你不在的两天，你父亲一句话没有说，你的后妈没有提供一餐饮食，你的父亲是活活饿死的，只有临死才喊着你的名字，说对不起你养母和你。

孙北路的路不在往北而是向西。

孙蓓含泪安排养父的后事，一切恩怨以悲戚画上句号作为结论为时过早，因为那个陈花芸还不知要弄出什么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