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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更名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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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成绩太烂的缘故 ,家里只好让我去当兵。我没什么主见,便只好默认了。但是在去当兵之前我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假期。

未更名的笔记

前几天大伯来到我家,他是好久都不回家的人。他问我跟以前的那个同学还有没有联系啊,上次来他就见我谈论那个朋友。他对我的了解肯可能仅仅只知道知道这些。我说没有他去读大学了。他说,人家都去读大学了,你看看你还在屋子里头耍。过一会儿他又问我,那你跟你们班的女同学还有没有联系啊。说实话当大柏问我第二句话的时候,我承认我有点虚度年华了,高中三年都没耍个女朋友什么的。班级里的女生我大多跟她们谈论些班级事项之内的东西,除此以外我就没什么说的了。第一句话我还有反驳的机会,我可以说,都是跟我玩的好的,我都混成这个样子了,他去大学能干什么,还不是混日子耍。

大伯只来一天,等会儿要去看看爷爷,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去,毕竟好久没有回去。我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衣服塞到了自己的书包里面。我在书包里看到了橡胶手环,是我的好朋友送我的,上面刻的是24号科比的字样。我把它给带上了。下午饭吃了,我便坐上大伯的车,去了爷爷家。走之前妈妈跟我说,跟着大伯去,说不定大伯还能给我发点钱。这可能算是一个我去爷爷家的理由。

到了爷爷家时,爷爷没有在家,应该是出去串门去了。幸亏这这条老黄狗还认得我,对着我摇尾巴,还跑过来蹭我的腿,为此我很是欣慰。我把带来的零食,里面的火腿肠拿了出来。我吃一点然后撇下一点给它,我吃不了多少,我看它喜欢吃,我就全部给它吃了。一根不剩。大伯拿着红方印的烟抽了起来,那种烟盒是翻盖的,我们这边很少有卖。大伯问我要不要抽烟,我知道大伯这样问就说明,抽烟不是什么严肃的事情,抽与不抽都是一样的,随便点就好。

我刚点上烟,爷爷就回来了。离我们还有十几米远的样子,爷爷就说“有人跟我说我家门口站了两个人,我就猜是不是你们,结果还真是,怎么来都不打声招呼?”

大伯说:“打了招呼还不是要来嘛。”

“小伙子还学起抽烟了安!”爷爷对我说。

我说“我抽着耍的,我不会抽。”我一直希望,我在爷爷心目中是一个好孩子,所以我才这样说。尽管和爹妈在家时经常吵架摔东西,时不时还离家出走几天。

他说“对,小娃儿就是不要学抽烟,这个东西又伤身体又费钱。”似乎我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娃儿。

大伯说:“人家不小啦,下半年就要去当兵了,可以学抽得了、”

“你就只会教些不好的,不晓得往好的方面教。”爷爷可能也没有想到,他这个最不正经的儿子,现在恰恰是几个儿子中挣钱最多,最有出息那个。

爷爷从自己衣服内包里 摸出了钥匙,那钥匙我自己也有一把只是来的时候没有带着来罢了。爷爷的房子是前两年大伯出钱翻修的,我们一分钱也没有出,房子很大,是两层楼,平房。爷爷平时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刚进屋子我就闻到一股不太熟悉的味道,后来就渐渐适应了。爷爷问我要住楼上还是楼下。我说住楼上, 他说让我拿着钥匙去开门。这种事情似乎用不着太着急,不管是什么东西,总是需要时间慢慢去理清的。

我与爷爷没什么可说的,很大的一个房子里,就我们三个人,十分的冷清。我出去门外边,给那些想看看我我老家的小伙伴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寒暄了几句。他们说可不可以来我老家耍,我说当然可以,但是不管我们怎么说,我们互相之间可能都明白,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是很小的。也许他们是真的想来我这里。但要是真的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安排我们的生活,因为我觉得有时连我自己的生活也难以安排 。

爷爷问我们吃饭了没有,他好去做饭。说实话爷爷吃的东西一点都不大够得上台面,每次走总是用大锅炒德黑乎乎的,即使是一些颜色鲜艳的东西也比不能例外。爷爷对我们的热心得很,以至于大伯和我也忘记了把从车上给爷爷带的东西卸下来。若非是歇息太久的缘故否则我们也不会想起来。

带来的东成西大多是给爷爷补贴家用的,什么大米啊,面条啊,还有一些营养品。说实在的还不如买点衣服,我觉得爷爷穿来穿去也就那两件衣服,是我,我自己也会穿腻的。何况又不是没钱买,每次都是拿起钱给他,叫他自己去买,但是我们有何时见过老头子逛服装店什么的。还不如生个女儿比较能迎合人的心意。我想给爷爷买衣服吗,但未曾实现过。

东西搬完了,大伯又叫我去车上拿一下他的皮包,他说他好多东西都在皮包里。我找皮包的时候找到主驾驶的位置上去了,我明明知道哪些小拉箱里是放不下皮包的,但我还是仍不住翻了一翻,里面有一包被打开过的烟,是金塔,那种平常卖10元钱一包的烟。里面只有三四只烟了,烟盒子底下还有一堆烟渣渣儿,看样子是旅途奔波造成的。我刚放回去,大伯就问我找到没,他说就在后边的座位上,开门就看到了。他大声跟我说。

原来包就在后边的座位上,我找了一大半天。

爷爷不抽纸烟,就回去从他自己的房间里面,拿出一根烟杆儿轴子(那种老式点烟用的器具),自己抽上了。大伯也点上了烟。我就在坐在桌子旁边,和手机里的朋友聊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爷爷问大伯:厂子最近还过得去吗?

大伯说:工资还开得过去,还能多干几年。

大伯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我们全家人都知道他是跟着一个开了厂子的人手底下干活,厂子不大,但是收入也算是挺高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厂子,是干什么的,有些什么分工。

大伯的皮包里有许多药,有瓶装的,有盒子装的。大伯倒了一大杯浓茶来吃药。爷爷说:吃药喝茶的话,怕不好恰当哦。

大伯说:没事可以的。他手上纂了一大把药,一把就扔进口里去了。人的喉咙有这么大吗?大伯的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了我这个问题,吃药如果犹豫的话要卡喉咙眼上。得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我认为吃药似乎更加的痛苦。大伯吃完药后眯了眯眼睛。那药莫非是酸的?

大伯的手机响了是他儿子打来的。

表哥:喂,爸,我生活费没了。

大伯说:这么快就没钱了?不是前两个周才打给你嘛,这么快就花光了?

表哥说:这个周开销多了,用快了。

那我等会儿,给你打过来。

“彦儿”,爷爷插话到。

哎。爷爷,干嘛?

要哪个时候回来。

“不知道,要很久才放假,到时候看嘛,我先挂了,爷爷,有事。”

这小伙子挂得还挺快哈,大伯说道。大伯是老来得子,他很稀罕他的这个儿子。

我问大伯表哥一个月生活费多少钱啊。

没个五六千块钱搞不下,大伯说。当然,我知道钱再多也与我无关。毕竟表哥是大伯的儿子,我是我爸的儿子。

表哥去上大学之前,学习不好。他跟大伯说要去学校升本,大伯这才交钱让表哥去读了一个民办的专科。我与表哥年龄相差也只一岁,可是我们之间却不大聊得来。上次过年跟表哥见面,他的朋友总是不停地给他打来电话,问他好久回去。其实表哥来不来对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我只是难以想象那是一群怎样的朋友,和我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时间已经晚了,我拿上了二楼的钥匙,冲冲的跑去楼上了。爷爷跟我说,他没有用我的洗头洗澡的那些东西。真搞不懂为什么爷爷这么在意。

进了客厅只有三样东西:电视,沙发,桌子,把这间屋子扩展得大大的。我随便看了看几间房间,都收拾得干净的很。什么东西都没有。看的最后一间房间,就是我住下的房间。行李放下,我就去洗头去了。我的头很油,不得不洗了。我发现一件事情,热水器没开!只好等水烧好了。趁这个期间我就跑去客厅打开电视,由于没有什么看的,我便开始翻箱倒柜。从电视机旁的柜子里,搜出来了一件中山装,还有一副眼镜。衣服的布料有些粗糙。我把自己的衣服换了下来,赶忙跑去镜子前,看看自己穿中山装的样子。我这个人瘦瘦的,衣服穿身上太肥了,不大合适。当然还是要把眼镜掏出来带上,陪成一套。发现脑壳好昏,要摔倒。这是一副老花镜,不过我到是没有见爷爷带过,至少是在记忆里仔细搜寻之后,没有这个画面。我把眼镜和衣服放回原位,去看水已经烧好了。谁也不知道我看镜子看了多久。

洗完头,大伯就叫我下去吃面条,他叫我,我才下去的。

我觉得应该煮不出什么好吃的面条,毕竟爷爷的厨房上就那点作料,连想也可也想出那作料组合出的味道。当然肚子还是稍稍有点饿的。面是大伯煮的,大伯在煮面条这方面的条件可谓是浑天独厚,似乎,常年在外奔波的人煮的面条都不耐。我吃完了面,连汤我也喝得见底了。

大伯说,我煮的面好吃吧!

我说好吃。他说他特地跟人学的。我说,学得好,将来教教我,我当兵回来就去开面馆。

吃完面,大伯就开始扫满是烟头的地了,爷爷说给他自己扫,大伯找不到倒垃圾的地方。外面路边黑黢黢的,爷爷一个人走去了很远的地方把垃圾到了回来,他说他看得见,习惯了,就不用我陪着他去了。大伯又去洗碗,期间爷爷几次阻拦,大伯说他就洗这一次。同样身为儿子的我,能够本能的察觉到身为儿子的他,这大概是大伯唯一能为爷爷做的事情了吧。大伯的印象逐渐在我的脑海中呈现了一副清晰的画面,与刚刚见面的那副坏小伙的样子已经大为不同了。

爷爷问大伯,这次来要呆几天?

大伯说:就呆一天,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主要是有事,没事我也多呆几天。

这样也好,爷爷说。

我刚上二楼不久,一楼的灯就关了。大伯睡在了一楼。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醒了,突然醒来脑壳还是很困,可是耳朵比往常还要灵敏许多。听见楼下爷爷问大伯过年回不回来,大伯说到时候看。

一觉睡到了11点。起来吃了爷爷煮的酱油面。

爷爷说酱油没了,又要去打酱油了。这句话当然是对我说的,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我说在哪里我去打,爷爷说我找不的,还是他自己去把。

你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

就在村西头,那里有招牌,去就看到了。我提着瓶子就朝着村西头走去了,实在是想不出打酱油和无辜之间的联系。

我感觉我走了好久的路,反正是走得腿有点酸了,跑的话应该走不酸。

果然如爷爷所说,来就看到了。

我站在店子门口,等着那个给我打酱油的出来。我不好意思喊他出来,我想他知道我来了人就会出来把。我干等了几分钟,人总算是出来了,是一个黑发老头,年纪大概跟我爷爷的差不多吧,头发油的很,脸也油,抬头纹也很明显,主要是穿的衣服有些发黄。他问我要打多少,我说一个瓶子打满。他接过瓶子,拿出漏斗。我看他的手上有一种刀割般的痕迹,痕迹中有种油熏的灰色。他的手让我让我觉得,他所酿的酱油是不干净的。

趁这个打酱油的时间,他问我是哪里的人?

我说就是这个村的。他说我知道你是这个村的,你是这个村哪里的?我说村东头的,王先佰是我爷爷。

“你说你是王先佰的孙孙儿我就晓得你是谁了三”,“你给我绕了大半天”。

你爷爷最近身体怎样?还行,我回答的很冷血。我希望这样的回答可以多少割断一些这老头跟我爷爷的联系。他看起来有些邋遢,我巴不得他认不得我爷爷,和我爷爷没有什么关联。

你是老三家的,还是老二家的啊?我是老二家的。老二家的都长这么大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老了还在卖酱油,你的儿女们呢?

他说他没有儿女,打了一辈子光棍了。他的坦诚使我有些没都能羞辱到他的气愤,一开始我看他就像是那种打光棍的人。

我继续又说,你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我都这个年纪了找了还能干嘛。

说完他把酱油瓶子递给我,我走到远处了,他才跟我说:给你爷爷说我改天再来看他。我说好。

回到家爷爷问我他是不是没收我的钱。这时我才想起原来我忘记付钱了,他也并没有刻意提及钱的事情,这时我的内心有那么一点点惭愧。

我问爷爷跟他是什么关系啊,爷爷说不好说,我说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就是了啊。

“记得文革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从高中刚毕业,那个卖你酱油的人,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当知青一起来到了这个村里面。我们来这个村就认识了你的奶奶,他也认识了你奶奶的朋友。不久后我就和你奶奶结了婚,生了大伯和你爸爸,还有你三伯。生产队组织我们去挖煤,你奶奶的爸爸也跟着我们一起的。有一天生产队叫我们去开什么会议,我们便没有去矿洞里去,你奶奶不知道要给我送什么东西,就约着那个卖你酱油的媳妇一起来找我们。那天矿洞里发生了塌方。你奶奶还有你的曾祖父他们就一起埋在了里面。连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奶奶给我送的是什么东西,因为矿洞埋得太深了,我们都没有把人挖出来。那个时候,你三伯还很小,我们到处去人家户里给他找奶喝。我一个人要养你爸爸和你几个伯伯养不起,就把你爸爸给了我的高中同学养。这就是为什么,你爸爸回来时要去他那边跑,看看他。”

我心里的愧疚瞬间翻了几倍,我刚才竟然还这样对人家。可是我并没有把心里的话给爷爷说,爷爷责怪我是一回事,不知道怎么去弥补又是另一回事了。

下午趁爷爷不在我去他睡的房间里看了一看。我从他的床头柜里面,翻出来一张高中时候的毕业照。照片十分的模糊,好在爷爷长了一双招风耳,我才在相册里面找出了爷爷的位置。他的高中同学挨着他,他们俩个都穿了一件中山装。尽管照片模糊不清,但也能察觉出一种放荡不羁的气质,从他们两个的身上。哈!原来我爷爷年轻时是很帅的。

爷爷回来跟我说,下午有一家人来他们村谈媳妇儿(也就是相亲),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这种场面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来相亲的小伙子是一个当兵退了伍的,在镇上有工作。我想:当个兵连媳妇都谈不着,这人是怎么混的啊?谁知道小伙子出人意料的帅,见他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丑的只有军人气质的那种人。我在窗子外边巴望着,只有爷爷进了人家屋里去。女的皮肤很白,瓜子脸,眼角上有些许的皱纹,不过我觉得这更加有一种真实衬托了她的美。男孩子的说话太一本正经,似乎只要涉及到一些男女之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罪恶的事情,至少现在是这个样子。我猜他忘记了私底下和兄弟们谈论结婚论嫁的时候了。从头到尾我只记得他说了一句:可以!还是对他爸说的。后来他们一家子人就从屋子里面出来了。我听到女方这边的人说这个小伙子太害羞了,人还是可以的。我觉得这事有得搞头。

不过结局我可能就没有机会去见证到了。

由于要提前去办当兵的手续,我只在爷爷家呆了短短的几天。走的那一天爷爷给了我一千元。他说有七百是大伯给我的:因为那天你在睡觉,大伯就没有打扰你,把钱给了我叫我交给你。你去了要好好干,别当逃兵。我说:好一定不当逃兵。上车后老黄狗一路追了过来,他以为我要去哪里,后来它发现追不上我了,才慢慢的走回去了爷爷家。

我打开书包,将带来的手环扔出了窗外。看着前面不宽不窄的道路,心里有种我预感:我觉得我考兵一定考得上。

《后记》

我觉得这是我写得最好的短篇小说了。

我很早就想写了,却迟迟找不到一个开头的机会。跟我的同学打电话时候,他说话的开头我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也就成了我小说开头的一部分。

再说一遍小说没有冲突,没有冲突,写的就是我个人。我的关系链子就三个人。我是迷茫的一代,连对个人的关系也是多少抱着一种迷茫的态度。去爷爷家的时候竟然还会为了一个朋友送我的手环而犹豫,但最终我选择了带上,而不是戴上。这个手环有什么意义,我带上的缘故或多少,可能是期许着这手环会带给我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后来在现实生活中,我自己发现,你想给某人一样东西使他记住自己,这样的事情是毫无意义的。它就是个东西。自己赋予物品的意义,在别人那里不一定会有意义,更别说有相同的意义。

尽管我收到手环的时候我知道那是一份怎样的意义,可是体会不到,那终究就是体会不到。我写小说,小说多少也承载着我的价值观。在小说中我丢掉手环是为了减少人际关系付出的没有必要的时间,这也以为着一个成长的标志。爷爷以为我是去当兵,他也是知道当兵要考的,但他以为我是百分百当兵的那种。当兵要考,我没给爷爷说,爷爷怎样以为我也就怎么装。我嘲讽那个当兵的来相亲,可生活是戏剧性的。为什么人家当兵连媳妇也找不到,难道是他傻吗?不是,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当兵回来了说不定也要被带着去相亲。担忧能不能当兵,当然也担忧当兵完之后。

大伯是奔波的一代。那包金塔烟就是象征着大伯的苦累与奔波,尽管是在我们这个家族里,大伯是一个很风光的人物,但也有我们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以至于妈妈告诉我跟着大伯去有钱拿。因为妈妈不知道大伯是怎样的人,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我比妈妈了解大伯,所以从大伯那里坑钱,我始终保持着一个能拿就拿的态度。当然我那个年龄的人,肯定还是很喜欢钱的,毕竟现实生活中我也是一个很喜欢钱的家伙,属于见钱眼开的那种人。

还好大伯最后是给了我钱的,只是放在了爷爷那里,最后才给我的。大伯虽然有钱,但也有病,还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表哥说所说的专升本,也许他真的有这个意愿,本来就不学习的人要学习专升本,大多是行不通的。连他发现他自己好像不能达成这个愿望,所以又回到了以前想法:生活并非只是专升本,还有花钱,以及沉溺于花钱的乐趣以及所带来的那种虚无。所以从骨子里,表哥始终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尽管他年纪比我大。

表哥的身上也有一部分是现实生活中的我,一种新型的啃老族——打着学习的幌子在学校混日子。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来读大学,我想的是给我一份流水线的工作就可以了。说是这样说,但流水线那样的日子肯定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啃老,但我并非是那种不思进取的人,我当然知道有一天我是要去谋生的,而且我希望能尽快一些,最好是不得不的那种程度。我这个人很害怕面对现实,所以才窝在小说里面,幻想着有一天能得到诺贝尔文学奖,从而有一片自己的立足之地。虽然写作初衷跟沈从文不一样,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现实太可怕我要写小说。很抱歉,为了延长流水线那样生活的到来,我还是选择了啃老,等以后我能取得些许成就,我在慢慢报答他们吧,现在先让我窝在小说里面。

爷爷是孤执的一代。爷爷的原型是我的外婆,这就是之所以很早就想写这篇小说的缘故。现在的老人们似乎都有我们不所不理解的行为,我小时候遇见外婆的是,掉在饭桌上的饭她要捡来吃。长大些就是有什么东西她非舍不得仍掉。到最后她身前最后几年,要把好多衣服烧掉,等等这些我所不理解的行为。我把这些我所不理解的行为转化成了,小说中爷爷烧菜只会用酱油,有两层楼但他非只住一楼。只用酱油是因为他的高中同同学卖酱油为生。只住一层楼是因为他不习惯爬楼什么的。

小说中可以有答案,因为小说是我写的。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理解外婆的生前的那种孤执。外婆跟我说,她生的大儿子,在六岁的时候就死了。我问是怎么死的,他说是发烧烫死的。那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大儿子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跟着爷爷出去游玩,因为他很懂事所以连发烧了,也没跟爷爷说,可能不想增添什么医药费的负担。到最后昏倒了,爷爷才抱着去郎中哪里,不过已经没救了,用什么药都没用了,外婆说摸他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烫手。每一个人之所以独特,还是因为他经历了什么。我想这是导致外婆那些孤执的原因。

爷爷在小说中只是个形象人物,每个人都是形象人物。我们不同的年龄,总有自己在意的事情。我写的是流水账,我们的人生倒是很像流水账,捡到点什么,就用到点什么。人小了迷茫,人大了奔波,人老了孤执,我们的人生也就被概括完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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