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参考

无数个夜晚我梦见直子。

她站在一片虚无中。微微笑着，向我招手。直子大声喊着什么，我隔着虚空却什么也听不见。一个没有背景的画面。她小巧的肩上，荡漾着晨光和暮色。光芒像水一样流转。

我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她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直子，直子。”我轻声地唤着，却连自己也听不见这声音。

直到她把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微微低下头，看见脚下的虚空正在消失。裸露的土地在缓缓呈现，然后长出绿色的青草，向四周蔓延。

远处出现天空，深沉的暮色笼罩过来。星辰洒下银白色的光，漫过山脉和原野，漫过寂静的森林。漫过我和直子。昆虫在我们脚边的草丛里鸣叫。飞来的萤火，停在一片树叶上，微微振动着翅膀。

一阵风吹来。山川和大地仿佛在转动。我看见直子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她踮走脚尖，把脸凑过来，贴着我的侧脸，双手仍然搭着我的肩膀。我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全身的血液升温。

“你喜欢我吗?”直子轻声问我。

“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渐渐变得渺远微弱。

“我喜欢你。”直子最后的声音微弱传来。然后她消失在森林深处。

那天晚上我看见永恒，

像一个纯洁无端的大光环。

它是那样光辉又寂静。

时间就在下面被时辰和岁月，

并被一些星辰追赶着。

整个世界和世上的一切，

都在其中被抛掉。

我再也没能梦到直子。

文/落风 2016-05-12 自习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