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师者造诣

“站住！”眼见刘东刻要推门而出，段岚尖声断喝。段岚噼里啪啦弄出一阵响，然后几个大步来到刘东刻面前。两人身体间距最近处不足一巴掌。段岚一副斩钉截铁的眼神，决然道：“我也要去！”

这都几天了？刘东刻一次次私自出门，把段岚当空气。不当师傅就不当师傅，怎么说也是老人也是头儿啊。人家才来你家，不该带着到处转转了解情况尽快进入角色吗？段岚尝试过一个人下去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动的静的黑的白的红的绿的死的活的没一样认识的，再转下去怕是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草草收兵！

“你要去哪里？”刘东刻问。

“你要去哪里？”段岚反问。

“洗手间。”刘东刻不怀好意。

“我也去！”段岚坚定地说。

“啊？！”刘东刻表情夸张。

“洗手间又不是你家的，你能去我也能去。”段岚嘟囔道。

“你想去车间？”刘东刻这次是认真的。

“是啊。”段岚点头。

“没问题。就怕时间一长让你去你也不去。”刘东刻。

“哪能呢，以后车间有事您尽管吩咐，指哪打哪，无条件执行。”段岚笑了，信誓旦旦。

两人并肩而行。这么说不严谨，段岚稍稍拉后一点点，因为决定前进方向的不是她。段岚怕走丢似的“粘”住刘东刻，十步之内必有一次身体接触。能不能矜持点，性别有别不懂吗！刘东刻对自己的尚处在陌生阶段的异性兵无可奈何！还有来自纵向高度的精神压迫。他担心旁边那肩头会高过自己的肩头。女的为什么就更显高呢？这个问题长期困扰着刘东刻。刘东刻恨不得来个突然加速，把旁边这个包袱甩掉。等他对对手有了了解，就不会再有这个念头。数据显示，百米冲刺他不是段岚的对手。

段岚不停地问这又问那。刘东刻有问必答。学生时代他有过当老师的理想，最羡慕站在三尺讲台上唾星飞溅、口若悬河了。问者铝材知识缺乏到可以忽略，更加凸显师者之造诣。刘东刻滔滔不绝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并借题发挥。段岚也会提出不是问题无理取闹的捣乱。

大音希是做什么的呢？做铝材的，铝材是大音希的主导产品。次导产品是什么？没次导，刺刀匕首都没有。没有没钱人有钱人也不叫有钱人。都叫有钱人！哦，对对对！铝材是干什么用的呢？铝材是盖房子用来做窗做门的。以前用木头做，不环保，所以改铝材了。铝材比木头好，不会朽。以前为什么不用铝材？以前没有。哦！能和盖房扯上关系那干这行一定很有前途。到处都在盖房，农村也盖，老的拆了盖新的，永远都盖不完。那当然，除了门窗还有别的用途，做铝材大方向没有任何问题。铝矿是地壳中储量很高的东西，仅次于土、就是种地的泥巴，随便用。

有点晕，以前不是没有吗？谁说没有？铝矿是天生的，有地球就有铝矿。铝矿和铝和铝材不是一个概念，铝矿是石头，铝藏在石头里古人没办法从石头里提炼出铝。古人真笨！乱说，诸葛亮笨吗？不笨不笨，古人很聪明行了吧！段岚问什么叫不环保啊？刘东刻瞪了他一眼，大声说：“大家都用木头盖房，树被砍光了，沙尘暴就来了，懂了吧？”段岚吐了一下舌头，心想姓刘的真有才、真能联系。刘东刻又问段岚吃没吃过面，段岚一脸茫然。关于面，刘东刻的记忆也是多年以前、千里之外了。他小时候在老家见过、吃过。

一只底部布满漏孔、中号碗口那么粗的长木桶被架起来，把刚刚蒸熟、热气腾腾的红薯面或高粱面窝窝头扔进去，木塞（直径与木桶内径相当）塞进木桶，一个或几个大人用长木杠（一端用铰链固定）将木塞奋力下压，面条就出来了。铝材的生产原理跟面的做法相似。不过，相当于长木桶的铝材挤压筒是水平置放、水平施压。铝材的形状千奇百怪，而且一次一般只能挤一根，不像面都是圆的、一出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