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参考

立秋那天，正好农历十四。是夜子时，如水月光漫进窗户。

丈夫Z没有睡意，对也在辗转的妻子G说：“我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G没有搭理Z，将平躺着的身子往左一侧，给了他一个背。

“好啊，春播秋收，你大概有收获了？”少顷，Z的声音又在宁静的屋里响起。

G听出了Z的弦外之音，不再沉默，低低的声音却很有力度：“你什么意思？非要我抖落出来，是吗？”

“对呀，我洗耳恭听！”Z也压低着声音。

然而G没再回应。撕裂的寂静又愈合了。

这对夫妻原是同届校友。大学毕业后，他们同一天、同一刻在人才市场接受同一个用人单位的聘问，就认识了。他们双双与这家企业签订了聘书。之后一年的恋爱是浪漫的。结婚后，G说不急着要孩子，要玩一段，Z依了她。两年匆匆过去，他们决定要孩子了，却三年也无硕果。尽管彼此的关系没因此出现异样，但各自却私下怀疑起了自己的生育能力。

去年冬天，夫妻俩第三次与原公司签订了聘书。G受到重用，被安排到分公司一部室搭架子，那办公室暂时就她一人。

G下午六点钟下班，要乘坐十站路的公交车回家，Z总是候在她下车的站台接她，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今年春季的一天，Z因事耽误了一点时间，在赶往车站的路上见到G与一青年男子并肩行进并交谈着，内心波澜骤起，但还是表面平静地迎了上去。三人对六面，G向青年男子介绍了Z后，又向Z介绍青年男子是刚来到她部室的W。

就因为这事，Z内心有了芥蒂；尽管这不快阴影般的挥之不去，但Z还是常常以疑邻盗斧的故事来宽慰自己。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G的行动在近来偏离了规律。Z在公交站台接下班的她，好几次她都晚了许多；但G不解释，Z也不问她。这事弄得Z隔三差五在上班时间打Z办公室的座机，但电话都是W在接，Z只好以第三者的身份说要找G谈业务上的事，W都说G外出办事去了。

还好，业务上的事不多，心有疑窦的Z决定连日占用部分上班时间窥看G的行踪，不想第一天就有所发现。今天下午，他在正对G上班的分公司大门的茶肆要了一杯茶，就“钓起鱼来”。茶水淡去，他正想起身离去时，G与W并肩出现了。Z从侧面跟随其后。见他们进了一辆停靠的出租车，他也叫了一辆紧随其后。那辆出租车在华南医院门前停下了。Z凭借熙熙攘攘的人群掩护跟随其后，见他们进入了医院电梯间……

跟踪中断后，Z的想象丰富起来：他们是去慰问病人吗？还是他陪她去检查是否怀孕了？或者要去做掉他们的孩子？他想如果是后两种情况，不正说明自己无能吗？但他转念一想，她肚子里如真有了孩子，难道就一定不是自己的？……

第二天Z醒来的时候，G已不见踪影。早餐依然摆放在饭桌上，只是旁边多出两张纸条。一张是女性生殖检查单，各项检查后面都有手写体“正常”二字。这显然是咨询后留下的。另一张是G的字条，上面写着：W的姑妈是生殖专家，她建议你去做生殖常规检查。

面对早餐，Z内心泛起五味杂陈

2016.8.13于成都

（王大可；可子可可子。四川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散文学会会员；《上风》文学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