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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会记得

推荐人:丫丫 来源: 阅读: 2.86W 次

你曾问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懂吗?”我愕然地望着你。我解释诗词,你却说:“你一点都不懂,看这些书有什么用。”-----题记

时光会记得

吃完难以下咽的晚饭,我搬张椅子坐在宿舍门前的阳台边。这里有古朴的建筑,苍劲的老树,高大的车间,错落有致的宿舍,它们依山傍水地镶嵌在青山绿水间,很优美、幽静,隐隐约约地透着岁月的沧桑。看着蓝天上徜徉飘浮的白云,我的思绪也跟着飘起来。由于家里的原因,我没和同学一起留在珠三角,只躲进了这小山村,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跑出来。我掩面擦了一下,窝在椅子里,听着烦躁的蝉鸣,呆呆的看天空出神。暮色迷蒙中,似乎感到在过道尽头的宿舍门口,有个男同事远远地看着我,正想瞧个仔细,他躲开了。

几天后知道他叫徐滨,一个斯文俊秀身材挺拔眉清目朗的大男孩,他是统计员和我有许多业务联系。有天傍晚,我为了累计清算数据一直在工作,忘了吃晚饭。徐滨突然走进来把一个饭盒放在我面前,说:“我以为我是吃得最晚的,原来你才是。梁映,你是不用吃饭的机器吗?”我讶异地看着他,他说:“你别乱猜,食堂大叔要关门了,我不把晚饭带给你,你就得挨饿了。”“谢谢你,待会我会吃的,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还要工作。”我说。他打开一张报纸,坐下来看,说:“我只是在等你把饭吃完,还我饭盒。”我心想,这人真是,这饭盒我会不还你吗?赶紧的把饭吃完,洗干净饭盒,还给他。他板着脸,看着我,拿起饭盒转身离开。

离开同学的喜宴,微凉的秋风把有点晕的我吹醒,想起有资料要交给徐滨,联系徐滨后,感到肚子在阵阵地疼。刚进屋,翻江倒海的肠胃让我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个清光,肚子剧烈的疼着,两眼发黑,双腿发软,家人马上把我送进医院,躺在病床上我浑身发冷。妈妈帮我盖好被子,问:“映儿,医生说是食物过敏,你吃了甲鱼吗?”“我喝了汤,后来听她们说是甲鱼汤,可已经喝了。”我低声说。正说着,只见徐滨急冲冲地走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焦急地说:“梁映,你没事吧,怎么回事?我到你家拿资料,家里人说你进了医院,忙不迭地我来了。”“是我在喜宴上喝了甲鱼汤引起过敏,现在打着点滴,不碍事啦。资料拿了吗?”我问。“忘拿了。”徐滨说。他一直握着我的手,坐在床前,怜惜地紧张地看着我。看到他如此紧张我,我心里充满欢喜。我的手直冒冷汗,冰冰凉的,可他的手好暖和啊,我舍不得离开,就让自己纤瘦的手乖乖地躺在他温厚的掌心里。拉拉他的衣袖,我缓缓说,不用担心,我没事。药力作用着,我沉沉睡去。那晚,徐滨在医院一直陪伴到天亮。

在家休息几天,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我高兴地回到单位。一进宿舍,徐滨已在桌子旁坐着等我了。他穿了件新大衣,笔挺而帅气,摆了个pose,笑着问我:“酷吗?”我答:“酷!太酷了。”他站在我面前,搭着我的肩,体贴地说:“身体好了吗?让我好好看看你,你呀,娇生惯养的,难怪乎身子弱。”看着我滨情不自禁地把我拉进他怀里,环抱着我,在我耳旁说:“你被宠坏了,长得像根火柴棒,这件大衣就能把你藏起来。”他真的用大衣把我裹住,紧拥着我,贴在他胸前,我清楚地听到我们的心都在激烈地跳动着。我羞怯地抬头看滨,他柔和的眼光正情深缱绻地默默注视着我,滨捧起我的脸,轻轻拨开我额前的刘海,在我眉心上印下一个深深深深的吻。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我仿佛是一块寒冰,正在和煦的阳光下渐渐地消融。滨期盼地说:“我有计划了,我们得结婚,然后我去进修,你也要考上职称,等我们拿到职称,调上工资后,日子就好过了。映儿你说是吗?”我没回答,我在想,我要真成了你的妻,我会整天被你唠叨的。可是,可是我想,我以后都不能离开你温暖的怀。滨见我没理会他,勾着手指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盯着我认真说:“你狡猾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在胡思乱想,没听我说话。”我俏皮的笑着对他说:“听了,听到了,都听你的。”滨看着笑盈盈的我继续说:“通过了体检我就可以到学校里学习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学习,别只顾着忙,别冻着了,别饿着了。”“知道啦,我要上班了,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呢。”我柔柔地打断他的话,“你哪一天去学习告诉我,我送你。”“好,你上班吧,我会告诉你的。”滨应道。

甜蜜的日子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刻中偷偷溜走。

那天徐滨在电话里说,他已和同学一起出发,要我一定要记住他说过的话,照顾好自己,不用送他。其实我已请了年假,就是为了送他。

一个月后听同事说他已回来,但他却没来见我,我不安地牵念着,只好去找他。他在办公室里,我推一下门,门反锁着,我叫他,他没应。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刚想找人来帮忙,他在里面冷冷地说:“梁映,别闹啦,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再也不会见你,你走吧。”听着这些从门缝透出的无情的话,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我的确听到了。我丢了魂一般,浑身无力地靠在门边,颤抖着抽泣着。徐滨,你真的在外出学习时爱上别人了吗?你不是把我们的未来都规划好了吗?我无数次地问自己。楞楞地在门边站了许久。一位同事看见我,说:回去吧,夜很深了。跌跌碰碰地走过小路,回到宿舍,倒在床上我无声地哭着,醒来时,枕头已被泪水浸透了。

徐滨辞去所有与我有联系的工作,偶然遇见,也是一副熟视无睹、冷淡漠然的表情。我心如刀割,只能无奈地痛苦地煎熬着。为了忘记他和那些痛,我跳槽离开。

有一天,看见曾与徐滨一起共事的阿华也到了我们这儿。我质问阿华,徐滨以前是怎么回事?因为在和他分开的几年后,我听别人说他已离世,其他的事无从知晓。阿华拧不过我,只好说:“那时候他生病了,得了胃癌,是在进修学习时体检发现的,他不告诉你,也要我发誓关于他的事一点都不能告诉你。”我问阿华他什么时候走的,阿华支支吾吾的不肯再说。过了好一阵子,阿华才说:“我答应他不和你说他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梁映,他是多么地爱你,你比他自己还更重要。化疗时,他太痛,太苦了。可是他说,多痛的苦他都能忍受,却不忍让你吃一点点的苦,不忍让你痛一点点的心,不能让你受牵累受折磨,更不能让你看见和知道他在受苦。他要把美好留给你,要你好好地活着。”阿华停了下来,过了一会,说:“我还留着他的照片,发给你做个纪念。”

打开他发来的照片,显屏里的滨一如从前,俊朗挺拔,站在扶梯旁微微的笑。如此深爱的你,现在离我这样的近,却又离我那样的远,远得我穷己一生也找不到见不着。和你的梦醒了。你把我留在阳光里,而你却独自带着那些无法承受的痛楚消失了。为了我,你把所有的苦都带走了。你留下我,是让我来替你看每天的日出日落吗?我答应你。你听见吗?你依然微笑,不言不语......我把手放在胸口上,闭上眼,竭力地控制自己,但眼泪已不可制止地如泉水翻涌,大滴大滴地打落在键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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