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文章 > 短篇小说 > 乔红

乔红

推荐人: 来源: 阅读: 2.33W 次

夜幕的颜色越来越重,高高低低林立的楼群上,各式各样的灯全都亮了起来。夜幕中整个城市变成了灯光的海洋。

乔红

在这灯光的海洋里,一个灯的明与灭是微不足道的,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但是每一个灯的明与灭却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当公司办公大楼第十层,常务副总经理高有成带着套间的办公室里的灯光熄灭时,年轻漂亮的档案管理员乔红正与高有成在套间里的床上龙腾凤舞。时而低呻轻吟,时而暴风骤雨,一番风起云涌之后,随着高有成闷闷的一声舒坦的长叹,风停雨歇了,黑暗中的小屋恢复了平静。

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在这里熄灯之后沐雨弄风、欢寻偷乐,而如此这般的起因却是源于另一次的灯熄灯灭。

一年多前的一个晚上,当这个办公大楼第十二层一个房间的灯光熄灭之后,乔红的丈夫王志强走出了办公室,他加班完成了当天的所有工作,骑上电动车下班回家。街道上的路灯早已亮起;高高低低林立的楼群上,也都亮着各式各样的灯;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汇集成一条条流动着的灯光的河流。

等着志强回家吃饭的妻子乔红,刚和婆婆一起照顾偏瘫在床的公公吃完饭,估计丈夫快该到家了,把饭菜摆上餐桌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志强是独生子,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当时已经是高级工程师,是公司项目的技术主管。妻子乔红是在他上高中的时候父母就给他定下的对象,是老家那个深山小镇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女孩,可惜没有考上大学,志强工作后把她带进了省城,在他公司一个下属单位干临聘工。他们有一个儿子叫乔乔,刚上小学一年级。他们家住着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去年贷款才买下的。父母原本住在农村老家,不想父亲突然患病,几乎要了性命,在县城的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命是保住了,但是落了个半身瘫痪的后遗症,夫妻俩把父母一起接到了省城的家里来住。

就在乔红一家等着志强回家吃饭的时候,市中心灯火辉煌的“揽月楼”大酒店一场宴请刚刚结束。家具公司总经理王有信今天十分开心,举酒三杯,敲定了200万的借款,明天就打款过来,解决了新签的一个大单的前期进料资金,这一单订货完成,粗算下来利润能有五六百万。哈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虽然喝了几两茅台,但却没有一点醉意。他满脸欢笑着很客气地送走客人,懒得叫代驾,按了一下遥控钥匙,丰田轿车灯光一闪,他拉开车门坐上去,开车回家。这里离他家不远,他酒后几次开车回家,从没有遇见过查酒驾的。

他有点亢奋地开着车,想尽快回到家里,把今天的好消息告诉妻子。妻子很漂亮,从小鲜衣美食,喜欢名牌衣饰、喜欢在人前炫耀。他喜欢看妻子用崇拜的目光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鼓励,给他一种自信,也给他一种妻子被他征服的喜悦和自豪。他想,妻子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比他还要激动、还要开心。

在这灯光的海洋里,街道上的车流已经过了高峰期,王有信左超右越,一路奔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交通指示灯的绿灯正在闪烁,眼看就要变成黄灯,前面一辆车放慢了速度,他看非机动车道上没人,方向盘轻轻一拨,眼盯着交通指示灯,脚尖轻轻点了一下油门,想冲过去。只听“咔嚓”一声,一个电动车被他撞出十多米远,一个人影重重地摔到了五米开外的沥青路面上。

一场悲惨的万恶的车祸发生了!

噩耗传来,等着志强回家吃饭的一家人一下子乱套了。乔红疯了一样下楼奔向医院,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搞错了......一定搞错了。她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医院看到那个被撞的人,强烈地希望那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志强妈妈坐在餐桌前嚎啕大哭:“天呀,这叫我们还咋活呀!”志强爸爸在床上挣扎着想起来,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他在地上继续挣扎着、蠕动着,嘴里嘟囔着:“志强......志强,我去死......我去死吧......”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也不知道挣扎着要干什么。乔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哇哇”大哭,奶奶把他揽在怀里,一起哭着。

乔红跑到医院看到静静地躺着的王志强的遗体时,心里仅存的一点点希望彻底破灭了。没有看到志强之前寄望奇迹出现的那一腔心念,像气球里的满满的气体鼓胀在心里,使她浑身充满力气不停地奔跑,当这气体一下子泄露之后,气球忽的一下收缩、松弛了。她一下子瘫软下去晕厥了过去。

王有信当天就被公安人员带走了,几个月后他被法院判刑住进了监狱。振翅欲飞的鸿鹄折断了翅膀,他的梦想帝国一瞬间灰飞烟灭。他含着眼泪痛心地告诉妻子:“把厂子卖了吧,把欠人家的钱都还上。”

几个月了,乔红很少下楼。只是儿子每天放学的时候,她会站到小区门口等他,不和任何人说话,就是默默地等。如果儿子晚回来一会,她逢人就问:“看见乔乔没有?看见乔乔没有?”每一次见到儿子,她都上前拥抱住他,自言自语地说:“我可怜的儿呀!你爸没了,妈妈不能再没有你了!”然后紧紧地拉着儿子的手回家。儿子是她现在活着的唯一希望和支撑,如果没有儿子,她绝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邻居和同事提着米面和各种蔬菜去看她,她只是木讷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流泪,不管不顾,一任它流,好像没有感到有眼泪流出。

偶尔有一天,乔乔提前放学回来了,背着书包在小区门口转悠。住他楼下的郭阿姨看到了,说:“乔乔,你咋不回家呀,你不知道你妈天天盼着你回家吗?。”乔乔说:“阿姨,我不回去,我等我妈下楼来接我。我妈整天都不下楼,奶奶说她都要闷出病了,每天只有我放学的时候她才会下楼一次,我等着她呢。”郭阿姨抚摸着乔乔的头发,禁不住流下了眼泪,说:“好孩子,好懂事的孩子!”

时间慢慢地洗刷着悲伤、稀释着痛苦。几个月后,乔红慢慢从噩梦中醒来,她开始上班了。可她那一点临聘工的工资,要还房贷,要给公公治病买药,要供儿子上学,一家四口人要吃饭穿衣,她把一分钱掰成两瓣也不够用。他找到一个兼职工作,每天下午下班后去一个饭店打工,端盘洗碗,打扫卫生,每天晚上十点多钟才能拖着劳累一天的疲惫的身体回家。

乔红上班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爱说爱笑的她一下子沉默寡言了,总是不声不响地干活。同事们都很心疼她、可怜她,当着她的面也很少说话,更不嬉笑、玩闹。王姐是她很要好的同事,也是临聘,老公在公司里当部长。她对乔红说:“妹呀,你一天干两份工作时间长了吃不消的呀。你家王工在的时候是技术骨干,没少给公司出力,你可以找找公司的大领导,把你接收成编内职工,这样一个月能多出几千块钱呢。我老公说像你家这种情况应该可以照顾的,以前有过先例的。”乔红很感激地看看王姐说:“我没有文凭,怕是很难。再说了,一个大领导我都不认识,谁会照顾咱呢。”

不过王姐的话还是给乔红提了个醒,给了她一丝希望,她想试试。可是找那个领导呢?都不熟悉呀。他想起了公司的高总-----高有成常务副总经理,他分管业务,志强那个部门一直归他管,平时对志强也很不错,她干临聘工就是高总帮忙给办的。

那是三年前的事,为了笼络人才,公司每年挑选几个有重大贡献、工作优秀的人员,根据个人需要,打破公司规定给予特殊奖励、照顾。一是激励人才,留住人才;二是给其他人树立榜样,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而这优秀不优秀并没有十分明确、具体的标准,作为主管业务的常务副总经理,高有成是很有话语权的。王志强是名牌大学毕业,业务上确实是把好手,高有成让他写了一个申请,自己签完字,董事长、书记也签字同意了,乔红就这样从农村进了省城,成了省城这个有名的国有企业给上五险一金的临聘职工。那时候乔红二十六岁,虽然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但看上去却还是大姑娘一样,大概是经常跟随志强在省城的缘故吧,穿着打扮一点没有山区农村人的土气。微圆的瓜子脸,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白净、细腻,一头秀发瀑布一样垂在身后。上班的前一天,王志强领着乔红去见高总,当面向恩人表示感谢。高有成一见到乔红,禁不住怦然心动,虽然面不露色,却暗自喜爱在心。他哈哈哈笑着开玩笑说:“没有想到志强找了一个天仙一样的媳妇,难怪上了大学进了省城工作还不离不弃”。说的乔红当时又尴尬又不好意思,脸上淡淡浮起一抹红晕。但自那以后再没有见过高总。

她犹豫了好几天,有一天终于鼓足勇气敲开了高总办公室的门。高总热情地先给她倒了一杯水,神情有点悲伤地宽慰了她一番,然后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红忐忐忑忑、惶恐不安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说:“我自己没有文凭,知道提出这要求会让公司为难,可是家里实在困难,想来想去,万不得已才来求您......求您帮忙。”

高总已年近半百,两鬓斑白,戴着眼镜,留着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大背头,很有领导气派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乔红看着,耐心地听她说话,不停地点头,一脸同情的样子。一晃三年过去了,没想到乔红依然天仙一样,而且添了几分成熟少妇的风韵,因为丈夫的意外去世,虽然面容有点憔悴,但却更加楚楚动人,更加让人怜爱。入编公司对普通员工来说是天大的难事,但对他这个手握重权的常务副总经理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心里有数,但没有马上表态。他假装思索了一会,有点为难地说:“公司在编人员都是一本以上学历的人,你学历不高要入编确实很难,没有先例。不过志强生前是为公司做出过贡献的,你家这种情况确实很特殊,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我考虑考虑,看这事怎么运作。我上班时间很忙,这样吧,明天......明天下午下班后你再来找我,我们细说。”

乔红喜出望外,她有点激动地站起来给高总深深鞠了一躬。高总赶紧走过来,很亲切地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憔悴得让人更加心疼、怜爱的美丽的脸庞说:“下班后你来我办公室不太好,到时间我打电话给你,找个茶楼或者咖啡店再详细说吧。”

乔红千恩万谢地退出了高总的办公室。

第二天,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乔红在街上经常看见咖啡店,但是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一家咖啡店上下两层,装修得十分精致讲究。一楼是前台和操作间,也有不多几个散座。她来到前台,问V12包厢在哪里,服务员微笑着向她点一点头说:“您跟我来。”领着她朝楼梯走去。二楼沿窗有个长长的大厅,大厅里一对对沙发相对摆放,沙发的靠背很高,而且每一对沙发离的距离都很远,平常声音说话其他沙发里的人应该是听不见的。大厅和包厢之间是一道布满绿植的花格隔墙,透风透光但又遮挡得让人看不清对面的人。服务员领着乔红顺着走廊往前走,到了尽头,向左一转,还有两个包厢,其中一个就是V12,是这咖啡店里最安静的一个地方。这包厢只有几平米大,墙面都是软包装修,三面靠墙摆着沙发,中间一个比茶几高一点又比餐桌低很多的黑色人造大理石台面的小桌子。乔红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高总到了,赶紧起身把门打开。来的却是一个服务员,手里拿着的一本很精致的菜簿递给她,问道:“您需要什么?”

她不知道该点什么,说:“等一会吧。”

服务员点头转身走了。

乔红继续坐着等待,她想领导既然约她来谈,事情一定有了眉目,心里充满着希望。她从心里感激着高总,有点后悔没有带点什么礼物来给人家。

过了十几分钟,高总来了,没有服务员引领,直接推门进来了。他把手里拿着的皮包往桌子上一放,顺手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器说:“还没有点东西吧?你想要点什么?”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乔红已经站起来了,她坐立不安地说:“真是麻烦您了高总!我不会点东西,您看需要什么,我去叫服务员来点。”

高总说:“不用去叫,他们会马上来的。”话音未落服务员果然来了。

高总也不看菜簿,对服务员说:“来两杯意大利咖啡、一个果盘、一盘开心果。”

乔红有点呆呆地坐在高总对面,看他熟练地点完东西,这才说:“给您添麻烦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

高总说:“这事确实有点难度,临聘转在编,公司规定很严的,尤其是你没有文凭,更加困难。”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分别找董事长、书记私下做了半天工作,他们才勉强同意。不过还要开会研究,集体决策的程序是要走的。只要两个主管同意,会上我会说话的,应该问题不大。”

乔红一颗心嘭嘭跳着,一会提到了嗓子眼,一会又放到了肚子里。听到高总后面的话,她很激动地又一次站起来向高总鞠了一躬说:“我真是遇到贵人了,您的恩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服务员把点的所有东西用一个大盘子端了进来,一样一样轻轻地放到小桌子上,说声“请慢用。”转身关住门走了。

高总坐着笑笑说:“来来来......这是好消息,应该庆贺一下。”说着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杯。乔红也慌忙端起杯来,两人轻轻碰了一下。高总拿起小匙勺在杯子里悠闲地慢慢地搅了搅咖啡,轻轻咪了一口。乔红没有喝过咖啡,端起来直接就喝一大口,那个怪味啊......像中药一样,弄得她差点流出眼泪来。

看着她的样子,高总哈哈笑了,她也不好意思地有点羞惭地低头笑了。

接着就是闲聊。说话时高有成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乔红。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看的乔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乔红越是这样,高有成越是觉得可爱、可心,像喜欢、欣赏一个什么东西一样,盯着她看。

聊了一会,高有成再三叮嘱入编的事要暂时保密。乔红说:“我会的,我会的。”又再三地感谢。

高有成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帮你忙吗?不是志强在时贡献大,贡献大的人多了。是你让我很喜欢,我是冲着你才帮忙的。你放心,以后你的事我要帮忙到底。”说着说着走过去伸出双臂去抱乔红。

闲聊时乔红已经有了一点预感,心里有点防范。但他这一突然的举动还是让她意外。她像触电了一样,猛一下推开他,腾一下站了起来,稍微镇静了一下,说:“高总,不......不能这样。”

高总没有想到她会拒绝,一下子也很尴尬。无意识地“哦......哦......”了两声说:“那就算了。你可以走了。”

乔红两眼噙着泪水,转身走了出去,快步如飞地离开了咖啡店。

回到家里,她独自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此时此刻,她感到自己好无助、好无奈!公公瘫在床上;婆婆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自己妈妈前几年就去世了;爸爸原来在镇上的高中当老师,去年又找了一个老伴,靠不多的几个退休工资过活;弟弟已在农村成家,一年四季到处打工,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全家人本来都指望她和志强能帮帮家里,可这千刀万剐的车祸,把全家都给毁了!想起她上高中的时候,人人都夸她水灵、漂亮,全镇几个有头有脸条件好的人家,都托媒人到她家里提亲,可是爸爸谁都没有答应,最后看上了志强。志强是爸爸的学生,学习特别好,爸爸料定他一定能考上大学,将来会有出息。

志强也确实没有辜负她爸爸的期望,也确实对自己很好。他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城里的女同学喜欢他,主动追他,但是他没有同意。那女同学不死心,暑假的时候,拉两个同学陪着,说是到他们那里的山上旅游,来到志强家里,那两个同学旁敲侧击地作志强父母的工作。志强父亲也就是现在自己的公公,断然拒绝,说“我们两家定亲都好几年了,人家看上志强是我祖宗几代修下的福分,志强上了大学就给人家退婚,那是陈世美呀,这种丧天良的事我们绝不能做。我不能做,志强也不能做,他要敢做,我打断他的腿!我死给他看!”乔红那个时候就下定了决心,一辈子要跟定志强,要一辈子孝敬、照顾好他父母。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下午下班后她又去饭店打工。有一桌客人撤了,她去收拾残羹剩饭和盘盘碗碗。她双手捧着高高的一摞碗盘往厨房走,也许是太劳累了,也许是这几天神情有点恍惚,不自觉地手一滑,“啪”的一声一摞碗盘全都摔到了地上,刹那间整个餐厅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都看向了她。她赶紧蹲下身子去捡拾破碎的碗盘。老板几个箭步走过来,用手朝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扒,她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老板对着她气狠狠地说:“这点活都干不好,来混工资呀!以后不要来了。”

“这是怎么了?”

“哎吆!我的衣服。”

“长得怪漂亮,怎么来干这活?”

“这一下亏大了,挣那点钱不够赔老板的。”

轰的一下大厅里议论纷纷,嗡嗡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发蒙。她羞愧得恨不能地上有一条缝钻进去,含着眼泪站起来,低着头一路小跑离开了饭店。

乔红病了。同事和家人都说她是累病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病是因为肚子里憋屈了太多的屈辱,而且无法消散、无处诉说引起的。婆婆在家里侍候着两个病人,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叫孙子乔乔起床,给他做饭,送他下楼看着他走出小区上学,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婆婆时不时会看着墙上志强的照片发呆,一边看一边默默地流泪。

乔红病好之后,有一天婆婆说:“红呀,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我们想回老家了。”

乔红说:“爸爸病着呢,咱那里缺医少药的,那怎么成呢?”

“他那个病怕是很难治好了,我们回老家养着吧,能活几天算几天。在这里拖累着你,一家人都过不好呀!”婆婆说着说着掉下了眼泪。

乔红一下子也泪如雨下,说:“妈,你就是我亲妈,爸就是我亲爸。志强在我们两个养着你们,志强不在了,我一个人养活你们。不管再难,我都养,咱们一家人绝不能分开。”

婆婆说:“孩子呀,你有这份心意我们就知足了,让我们走吧,你太难了!”乔红说:“妈,你们别走,前几天生病时我想好了一件事,去找公司领导说

说,把我转成编内职工,如果成了,一个月能多挣好几千元。”

婆婆问道:“还能有这种好事?”

乔红说:“我听别人说了,志强在时为公司出过大力,这种情况,公司会破例照顾咱的。”

乔红又去找了高总,主动邀请高总去喝咖啡。

(待续)

赞助商

赞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