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胖还怎么谈恋爱呀（1）

今天下午，一个妮子破门而入，我赶紧从被窝里起身，探头向门口处。

顺滑的短发，眯着眼睛，她刚进门身子就滑向床边的板凳坐下。

“高鱼!你过来玩啦!”我激动地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并没有下床的意愿。

高鱼是我侄女，从小我就跟一群小孩子玩，她就是里面的一个，中途因为学业，许久未见了。

“姑姑!”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对呀，我刚刚去后院给我老奶奶送东西，就顺便来玩啦!”

她老奶奶就是我奶奶。之前我奶奶跟我们一起住，因为某些原因住到后院去了。

我笑得合不拢嘴，我之前最喜欢跟这群孩子玩了，心里也老惦记着。

“姑姑，你怎么白了?”

“在屋里闷的呗!诶，你多大了来着?”

“我十二岁啦!”

“上几年级?”

“六年级。”她还用手指比划出“六”。

我有的没的跟她搭话，她也跟我汇报些其他孩子的近况，我心里对他们又担心又满意。

“姑姑，有人说我多愁善感了些。”高鱼甜甜的声音低吟。

“哈哈哈哈……”我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问，“怎么了?也有人这样说过我。”但是我心里替她捏把汗。

“不知道。”她模模糊糊地跳过这句。

小孩子说话总前一句后一句的，不愁搭不上话，因为我现在是她的听众了。

“我平常看到路边的乞丐，在垃圾桶旁边捡垃圾，我就想过去给他们钱，可是我没有……”高鱼做了一个“没办法”的手势，随即“唉!我妈妈不给我零花钱，我也是无力呀!”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听她讲。

高鱼看见我的腿，又跟我说：“姑姑，我看见你的腿了!哇!”

我把腿伸到她面前，笑着说：“怎么啦?我腿很粗的!”

“你这个腿让我想起来之前我珍珍姑姑给我家送的大猪腿……”她用胳膊在自己面前圈了一个比自己要还粗的圆，接着坦诚地说：“我记得有这么粗呢!”

“哈哈哈……”我再次被她逗了乐，恐吓她说：“小心我揍你哦!”

“哎呀，我说的真的呀姑姑!就这么粗累!”她还一脸无辜地坦白。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啧，姑姑，你这么胖怎么谈恋爱呀?”她小声嘀咕着。

自从在网上认识了一位十二岁的老司机，我就再也不敢低估小孩子的认识。

“我才不谈呢!”我给她安安心。

“我有时候就很想死，但是因为害怕又不敢去。”她轻快又略显悲伤地说道，把头埋在膝盖上。

我低头跑神。

“我之前跟妈妈去姥姥家，回来的路上看到那些破房子，里面还要住人，我就好心疼，可是我没有钱……”她继续喋喋不休。

“唉!”我们异口同声，我再次为这孩子心里紧了紧，心想着，这家伙不要走我的老路呀!我这样子可不是谁都能挺过来的。

我低声告诉她：“我跟你后面那个姐姐在一起见到拾荒者，就会从家里拿点馒头或者在街上买些东西。”

她思考了一秒，转而很气愤地锤拳，扬声道：“姑姑!你信不信，我要是未来有钱，一定能让别人刮目相看，够也够不到，那就是你爸!”

“是谁?”我没听清也好想在确认。

“你爸爸!”

“为什么呀?”

“因为他对我老奶奶不好，竟然让我老奶奶赶走，一个老人为他扶养一辈子儿女，到头来不管怎么做也不能说这么重的话吧!”

“嗯，他之前对我说的话现在我想起来还难受呢。”

“他怎么能这样呢，我未来一定比他强，让我老奶奶过上好生活。”

的确，我奶奶走导火索跟主要原因就是我爸，可是我没告诉她我爸也有苦楚，不能让一个小孩子提前陷入矛盾。

我只好哈哈大笑，跟她聊天真具喜感。

“之前我听说，有个老婆婆被赶出来，只能捡垃圾，是因为她儿子嫌她丢脸，可是你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把母亲赶出来呀!”

“是的。”我轻声应和她，同时陷入沉思。

她声音越来越弱。我突然想起“艺生张寒”的纯粹，有些人活着就是艺术，我活着就是。

“我好像自由一点，不想被约束，我感觉我压力太大了!我好羡慕那些死人，真的。”

“你怎么压力大了呀?”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我笑了起来，没有讽刺，只是很喜。

“唉!我好想自由呀，我妈妈总让我跟妹妹睡在一起，还跟我说之前她跟她表姐都一起睡到大，可是时代不一样了呀，她还拿以前跟现在比!”

“你看我这屋里，都住着仨人哦!”

“那我跟你时代也不一样呀!”

“哎哟!怎么不一样了，我们才差五岁就不一样啦?我老了哦?”我也觉得不一样，可是也不能无力地帮着她无力叹息吧，哈哈哈。

她无奈地挽着胳膊，嘴里又是叹气。

我赶紧转移话题，看到了她身后树立的画板，问她：“你喜欢画画吗?你给我画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