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青春不负你
1
十六岁的时候，如果你问我擅长的科目是哪一门，我只能回答，都不擅长。若果是问向瑾，她会回答，都擅长。
十七岁的时候，如果你问我喜欢的男生是谁，我会纠结一下然后悄悄地告诉你，是隔壁班的许嘉宇。若是问向瑾，她会回答，我不谈恋爱。
十八岁的时候，如果你问我想考什么大学，将来想做什么工作，有什么梦想之类的问题，我只能弱弱地回答，我不知道。若是问向瑾，她会很有规划地告诉你，她要考厦门大学，学法律，将来成为律师，完成父亲所愿。
这就是我和年级第一的优等生之间有如鸿沟的差距。可是这差距并没有阻隔我和她的友情。和这么优秀的人做朋友，其实压力不小，虽然面子上很光彩。可是向瑾这家伙，她不是一个女生，不，她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下课铃响了足足过去十分钟，物理老师依然热情高涨地讲题，他指着黑板上的内容反复强调是考试重点，要背得滚瓜烂熟。在抱怨声不断加剧中，他终于意犹未尽地说了句“下课吧”。同学们一窝蜂地涌出教室，往饭堂飞奔。身为住校生，抢饭堂是基本的生存之道。每到吃饭时间饭堂总是人满为患，有些同学抢不到位置只能用自带的饭盒打了饭菜拿回教室或者寝室吃。我和向瑾就属于经常在教室和寝室吃的那一类。当然晚一些去还是有很多空位的，只是饭菜就差了些。
“走吧，阿瑾，吃饭去。”我已经背上书包拿上饭盒准备去饭堂作战。结果她又掏出她的饭盒给我。
“我还有一张试卷要做，你帮我打饭吧，我在教室等你。”她连头也没抬。这个变态，连吃饭时间还要学习。
去饭堂的路上遇到隔壁班的许嘉宇。一见到他我就来气。我明明跟他无冤无仇，根本就不认识他。如果不是因为心肠太好，在年级搞大清洁的时候帮学习委员拿作业本去办公室，就不会经过一楼的走廊，如果不是因为走廊上有同学在洗地到处是泡沫，如果不是我自己贪方便从花坛那边横跨过去，如果不是因为三楼的许嘉宇太懒不想去洗手间把洗过抹布的水倒掉，就不发生令我尖叫的事情。
当浑浊的脏水劈头盖脸浇下来的那一瞬间，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尖叫声可以这么惊心动魄。我愣在那儿，听到自己有节奏地喘着气。刘海紧紧贴在额头上，水不停地滴落。我抬头看到三楼那个手里拿着塑料桶的男生，错愕的表情停留在他脸上。我想我的脸一定很难看，长这么大第一次狼狈成这个样子，就是拜许嘉宇所赐。我的余光瞥到有同学举着手机。这么猖狂就不怕被老师没收吗?
我怒气冲冲地跑到三楼要找他算账，但被向瑾阻止了。她把我拉到洗手间。
“先把自己收拾好，你看你的头发，脏死了，一股臭味。”向瑾一边嫌弃一边用她的手帕帮我擦头。这年头也只有她会随身携带手帕这种东西了。
那天正好是礼拜五，放学后住校生可以回家。向瑾陪我回寝室换了衣服才回家。然后在校门口遇到许嘉宇，正确来说，是他在门口等我。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兜头淋了我一身的脏水。
“喂同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道歉的样子没有很诚恳。
我瞪了他一眼，拉着向瑾走。他在后面说：“谁叫你从那里经过啊，明明就是花坛……”他说得好像错的人是我，我很生气，却拿他没办法。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后来会喜欢上他。
2
期末考试前，是我最忙碌的时间，要临时抱佛脚。这种时候，我总是特别感谢有向瑾在，她会把课本和练习册上的重点画出来给我，花不了她多少时间。和如临大敌般的我还有大多数同学不同，她显得特别淡定，也特别反常，晚自习九点结束，她会马上回寝室，喝杯牛奶，刷个牙洗把脸，然后九点半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了。早上也没有像平常那样五点半起床六点带着课本去操场背英语，而是睡到七点才起来，慢吞吞地去教室上七点半的早读。下课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忙着做题，而是气定神闲地玩手机。她真的是一朵奇葩，也有人叫她学霸。
“小悦，礼拜六我们去看电影吧，古天乐有一部电影上映了。”向瑾一边往书包里放练习册一边说。
“下个礼拜三就考试了，我还没把英语搞掂。”我无精打采地说。
“你陪我去看，我告诉你重点之中的重点，缩小你复习的范围，怎么样?”向瑾露出阴险的笑。我就知道她藏着考试秘笈。
于是礼拜六我陪她去看电影。然后居然遇到许嘉宇。真是冤家路窄。虽然那件事过去好些日子。可是当时事后我还感冒了，而且我那个狼狈的样子还被拍照传到学校的八卦论坛上供那些无聊的同学娱乐了几天。而我对此种种却没能做出任何报复，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报复他，就宽宏大量地算了，虽然见到他还是有揍扁他的念头。
“小姐，您这个团购我们这里用不了的，请您买票吧。”售票员的脸看起来也很欠揍。
“可是团购网上面有写你们这家电影院啊，而且我在网上付了钱的，网上说凭手机短信可以在这里直接取票，为什么不行?”向瑾一副势要和她搞清楚的架势。
“是这样的小姐，礼拜六和礼拜天是不能用团购的。”售票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是吗，网上面你们并没有注明啊，”向瑾飞快地按手机把相关网页找出来递到售票员面前，“你看，是这家电影院没错吧，地址也没错吧，上面只说网上购票成功后会有短信发至手机，然后凭手机短信到服务台领取所订购的电影票，有效期即日起至2012年12月31日。 看清楚了。”
“小姐，那你看到最后一行小字没有，最终解释权归天地影院所有。”售票员朝天花板翻了一白眼。
我从头到尾一句也插不上话，看到向瑾处于劣势，于是拉了拉她的袖子说：“算了，我们买票吧，反正有学生证半价。”主要是因为后边长长的队伍出现很多不耐烦的声音。
可能是我说得太小声，向瑾并没有理我，还在和售票员理论。我转过头去无助的眼神正好和排在身后的许嘉宇对上眼。他似乎明白什么，上前打断她们。
“会员卡可以用吧，刷四张票，”他把会员卡拍在台子上，用手指敲了敲电脑屏幕上的场次和位置，“麻烦快点，错过开场我可会投诉你哦。”
我接过许嘉宇递来的票，拉着向瑾进去。向瑾没有说话，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别生气啦，你看你多厉害，有做律师的潜质呢。”我安慰她。
“被坑了六十块!”向瑾看来很生气，因为她粗鲁地把椅子掰下来重重地坐上去。
“没关系，我会还你钱。”
“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小悦你懂不懂，原则!”她有些激动。
我对她无语了，有时候她的世界我搞不太懂。我转过头去要还钱给许嘉宇，他没有收，我也不勉强他，反正就当是他对于那件事的赔礼好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和他冰释前嫌。
自从认识许嘉宇之后，就觉得他常常出现在我和向瑾面前。经过隔壁班，会看到他在走廊和同学打闹，抢饭堂会看到他挤在人群中比周围的人高出半个头，头发鸟窝似的乱七八糟，上体育会看到他，礼拜五放学在校门口也会看到他，阴魂不散的样子。其实，是我自己不知不觉地关注他，才会发现视线范围内都有他的存在吧。
3
如果缘分可信，那我和许嘉宇还真是命中注定会相遇的，即使隔了十万八千里，即使后来我发觉这所谓的命定压根儿没有半点意义。
暑假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去旅游，加上几个亲戚，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游桂林山水。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住在阳朔的酒店。那天晚上我带上五岁的表妹去逛西街。假期几乎每个旅游景区都是人，连夜晚的西街都是人挤人的状况。到街口望着摩肩接踵的人群之后，我看了看牵着手的表妹，突然很后悔没有跟大伙去看刘三姐的戏剧。
“我想吃那个。”表妹指着不远处的小吃摊对我说。
“好好，我给你买。”我只好领着她去吃东西。
“喂!张可悦!这边啦。”有人拍拍我左背，转过去却又不见。可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不过居然在这里遇见许嘉宇，也太邪了吧。他是一个人跟旅游团来广西玩的。今天上午刚到。
“你女儿啊?”他指了指表妹，开玩笑说。
“对啊，漂亮吧?”我也打趣说。
“是比你漂亮，很多倍。”他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然后我们就结伴逛西街。在人山人海的西街，需要奋力才能挤进那些具有民族特色的小店。路边摊摆着各种各样的特色玩意儿，眼睛都看不过来。想给向瑾买条手帕，许嘉宇也跟着说要买，看到一家不错的小店，好不容易挤进去，然后两个人挑手帕挑得不亦乐乎。结果买完之后才想起表妹，但已经找不着她小小的身影了。
“怎么办?舅妈一定打死我的。怎么办啊?”当我看着人群汹涌的西街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如果找不到表妹，那我就直接跳遇龙河算了。
“别慌，她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先找找。”许嘉宇冷静地安抚我，然后拉着我去找表妹。
我一边幻想着可怕的结果，一边努力用眼光寻找表妹的身影。当我用无助的眼神望向许嘉宇时，他握了握我的手说：“一定会找到的。”他的眼神那么笃定。我想，我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吧。
后来在街口之前吃过小吃的摊子前找到表妹。我狠狠抱住她，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许嘉宇送我们俩回酒店，然后他才回去旅游团订好的旅馆。
第二天在回去车上，我翻开手机，看到那天晚上表妹帮我和他拍的照片，连续几张都是有些蒙的，小孩子拿不稳手机拍照。我竟然觉得可惜，可惜照片里的我们不够清晰。就像我们的关系，进入一种朦胧不清的状态。
我想，他此刻正在遇龙河上举着相机拍照，还是依然在西街，坐在某间文艺小清新的咖啡馆装作文艺青年给别人写明信片呢。
4
高二一开学，班主任就立马给我们灌输文理分班的重要性。明明是下学期才分班，这么快就把压力丢给我们。不过像我这种无论哪个科目都有惊无险跨过及格线的学生来说，文理分班不能改变什么。对于向瑾来说就不同了，但她一早就有明确的目标，她一早就选好要念理科。以她的成绩，想念哪一科都没有难度。
礼拜五向瑾回到家，进房间把书包放下，取出课本和练习册。虽然刚刚回到家有些疲惫，但吃饭前这些时间也不允许浪费，可以整理一下一周的笔记。
她在书包里拿出我和许嘉宇送的手帕，样式和花纹都差不多。她看了两眼，然后拉开抽屉把它们放好，再出去吃饭。
饭桌上父母依然不咸不淡地聊着公事，她依然安静地吃饭，没有说话的空间。忽然，母亲的话题转到她身上。
“向瑾，高二了，学习抓紧一些，别成天和那个小悦黏在一起，她成绩那么差，会影响你的。”母亲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向瑾碗里。
“我不会受她影响的。”
“我知道，可是和一个差生黏在一起没有好处。”
向瑾吃完那块排骨，放下碗筷，说：“有她在，我可以省去买早餐打饭打水等等时间，她还可以帮我赶走身边的狂蜂浪蝶，这不是好处吗?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她回到房间坐下来准备预习高三的课本，那是开学前问上一届考了年级第一名的学长借的。她翻开课本，正好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
第一条短息是许嘉宇发来的，问手帕是否喜欢。
第二条短信是我发的，我问她我要不要陪她也选理科。
当我知道许嘉宇选理科的时候，我便打消了去文科的念头。如果高二下学期开始直到毕业没有向瑾没有许嘉宇该多无聊。那个时候我没有像向瑾的明确目标，没有想要考的大学，不知道自己将来要从事什么方面的工作。我觉得一切还离我很远。我又天性乐观，随遇而安。比起梦想这样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更希望在所剩不多的中学时代，能够有好友相伴，有喜欢的人，谈一场老师和家长眼中的早恋。
那时我并不知道我一直陪伴的好友其实是在利用我，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的男生早已对我的好友倾慕已久。
我无意中听到向瑾和许嘉宇的对话。当时已经是高二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如愿以偿进了理科班而且还和向瑾、许嘉宇分在了同一班。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向瑾嫌教室太吵，又常常有同学问她功课，她受到打扰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于是我建议她去图书馆。下课的时候我便去找她。
那天是许嘉宇生日，但下课他溜得很快，我都没来得及把生日礼物给他。后来我去找向瑾，碰见他和向瑾告白。我躲在一边，听到许嘉宇亲口对向瑾说喜欢她。我先是很震惊，然后继续听，便觉得生气。向瑾拒绝他，她告诉许嘉宇，我喜欢他。
让我生气的是，许嘉宇所说一番话。
“是因为张可悦喜欢我，所以你才拒绝我对吗?所以并不是你不喜欢我?”
“谁喜欢谁有那么重要吗，我没有时间谈情说爱。”
“你没有时间不要紧，我有时间。而且，我并不喜欢张可悦，你不要误会，她每天浑浑噩噩又没有目标。你不同，我就是喜欢你认真学习那股劲儿，你那么优秀，很难不让人喜欢吧。”
“谢谢你的夸奖，但，我要回去学习了。”向瑾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最后留在嘴角的那一丝轻蔑的笑，是在嘲笑她自己。
那些所谓的目标，梦想，什么厦门大学，什么律师，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从来都只是按照父母意愿一步一步走下去。她没有属于自己的目标，她不能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因为那些如父母之愿达到的优秀而高兴过，却无数次因为不能像我那样随心随遇活着而伤心。可是没有人明白她，包括身为好友的我，包括说喜欢她的许嘉宇。
5
十七岁的时候，我喜欢的男生喜欢了我的好友，并且他还说我每天浑浑噩噩没有目标，虽然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不够优秀，所以他不喜欢我，不怪他，怪我。但自从偷听到那些对话之后，一向走乐观路线的我，也不免难过了一些天。可是死要面子的我在他们面前却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然后草长莺飞，匆匆而过的时间没作一刻停留。期末考试结束，年级组织了一次旅游。向瑾本来不想参加，可是看我因为考试成绩太差而闷闷不乐，决定陪我。那是我第一次因为考试不及格而不开心。如果我有按照向瑾给我画的重点去复习，及格一定没问题的。可是我想靠自己能力去学习，本来就是自己应该这样做的事情，我却一直依赖向瑾。
这次期末考试前向瑾依旧帮我画好重点，可是我没有复习她的那些重点内容。结果成绩全军覆没。我以为许嘉宇好歹表面上会安慰我一下，可是他却说：“你本来成绩就不好，没必要难过啊。”他这冷水泼得比从前那次还要冷。
“是啊，我就成绩差，永远不能像阿谨那样优秀，你满意了吧，”我有点来气，破罐子破摔，把最后一块鱼丸塞进嘴里，气鼓鼓地说，“我去玩跳楼机。”然后跑开了，不顾向瑾在后面劝我：“小悦，你刚刚吃饱不要玩激烈的……”
结果，从跳楼机下来之后，便吐得七荤八素。
向瑾说的话，做的事，好像永远都是对的。
她掏出手帕给我擦嘴的时候，虽然我犯晕，但很清楚地认得是许嘉宇送的那条手帕。然后我很不争气地哭了。他们却以为我是身体难受。
回去的路上，我和别的女生坐在一起，许嘉宇和向瑾坐在一起。我默默地看了一眼他们亲密分享同一个耳机，别过脸，借了旁边女生的帽子盖上，把耳机音量调到很大声。
我从来没想过，嫉妒这种东西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是的，我嫉妒向瑾。
我所能做的，就是申请调到文科班。
高三的时候，我在理科班里感到自己就是一个异类。我脑子不断出现许嘉宇说我浑浑噩噩没有目标的话。然后，我做了调班的决定。我以为我的举动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向瑾和许嘉宇的反应都是淡淡的。甚至连我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的时候，向瑾只是说了句“寝室见”就低下头继续做题。许嘉宇呢，他居然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我心灰意冷地走出教室。
然后，我连学校寝室也不住下去了，申请了走读。有点逃避向瑾和许嘉宇的意味，但又极力引起他们注意。我果然，又任性又幼稚。
虽然高三了我仍然不知道自己将来要考什么学校，要走什么路，仍然有些迷茫，却也认真对待这即将完结的校园时光。和我结伴的不再是向瑾，而是同样走读的同桌。考试成绩虽然不太理想，可是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课间在趴在走廊栏杆上，看着对面教学楼的教室里，低头认真做题的向瑾，和同学打闹的许嘉宇，忽然觉得，原来青春时光竟然带有这么冷漠的味道。
6
后来，毕业了差不多一年，去厦门玩的时候遇到向瑾，当初她以特别理想的分数考进厦门大学，她的人生按照计划中那样一步一步向前。可是看她提着吉他的时候，我有震惊到。她从来都只是念书念书念书，没有其他兴趣。
她说念法律很枯燥，她不喜欢，但又摆脱不了父母之命，唯有在业余时间弹弹吉他，做些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她从高中就开始喜欢音乐，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真正的她。
从她口中，我得知了很多从前自己只看到表面的事情。
比如，那次我看到许嘉宇向她表白的场景，其实是假的，他们为了让我觉悟，让我把心思放在课业上，而上演的戏码。比如，她只用许嘉宇送的手帕，是因为不舍得用我那一条。再比如，我离开理科班，不住校了之后，她其实很孤单，没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每次见到我经过仍然和身边的同学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她就会很羡慕，甚至嫉妒。
我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从前，是否真的如此这般。但还好，我没有辜负那些不一定要只顾奋斗但也应该做点傻事，嫉妒一下别人，去喜欢某个人，或者带点迷茫的青春。
我想如果时光倒流，乐观的十六岁，任性的十七岁还是迷茫的十八岁，我仍然是那个我，而你，也还是那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