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阅微草堂笔记》

读《阅微草堂笔记》花了我比较长的时间，不过，认真计较起来，似乎又不能这么说。因为，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干了别的事情，真正花在这本书上的时间其实算不得多。有一段时间比较忙，这书翻了几页就搁在那儿了。后面闲下来，才开始大章大章的读。从这点也看出，我读这本小说的效果只能说是囫囵吞枣，因此，要写书评是不敢的，只能闲话一二。

本书记录的是一些奇闻异事，类似于《聊斋志异》。故事多劝谕世人行善行孝，切莫作恶，因为因果之说不能不信。何以这么说？本书很多故事都是讲的因果报应，前世造孽，今生必受业报。余犹记书中多次提到屠夫今生杀业太重，来世投生为其所屠戮的牲畜，受尽种种苦楚。当然，前世果报，并不一定局限于杀业重的屠夫。还有酷食某种牲畜转世为这种牲畜的，前世害了某人今世要受这人欺凌的，等等。

除了前世作恶，今世受罪之外，也有前世种善因，今世受福报的。这些都是劝人行善的。除惩恶扬善之外，作者也主张身正。行的正，便不怕所谓的邪魔外道了。书中屡屡道及作者的外祖公秉正气，狐媚鬼魂皆趋避之。确实，很多时候外邪的入侵都是由自己引起的，如书中屡屡提及一些人禁不住狐鬼的引诱，或为狐摄取精元，或为鬼所害。所谓魔由心生，心魔不起，任何妖魔鬼怪都是难以入侵的。但，世间究少一身正气之辈，也就为世俗所扰，为外魔所困了。

心魔不息，外魔必然趁虚而入。想要跳出是非，想要永世脱离苦海，唯一的途径便是严以律己。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就更不怕那些妖狐鬼魅了。但，秉一身浩然正气究属不易。若真有轮回，若真有仙凡幽冥之地，谁又能永世不堕轮回？谁又能生生世世不受地狱之苦？凡人必有缺点，心中的那些沟沟坎坎，总有一块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所以，作者也只是劝人立身处世要无愧于心，尽力做到身正而已。

身正亦即心正，心正者必然较一般人严以律己。关于善恶之道，在他们来说是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他们绝不允许自己随便跨过。当然，心正又是不分种族的，人可如此，狐媚精怪亦可如此。本书中就提到很多狐品行境界甚至高于高高在上的人类，而人心之难测则更甚于狐。比如说恶仆与小人，又比如说妖道与酷吏。凡此种种，人未必个个都是善类，狐媚精怪又未必个个都是恶魔。

为人正直善良，有君子之风固然是可取的。但作者在本书中多提到妇女要克尽妇道，事翁姑至孝，对丈夫要体贴照顾，情深义重。女子即便被丈夫翁姑卖给人当妾当丫环，都必须不忘前夫，顾念翁姑。即便这个女子时时以他们为念，但未能从一而终，这个女子的节操就不保了，就该受到谴责与批评。换言之，作为女子，一旦嫁人，只可夫家负你，你绝不可负夫家。不管是迫于无奈也好，不管是自愿也好，给夫家卖了给别人当妾当奴，你都不能失身于第二个人。否则，你的人生就永远蒙上了污点，而这个污点不管你对夫家多么情深义重，都是洗刷不掉的。不管是人还是狐，只要是女子，便不能有负于夫家，即便你被他们负了千次万次。如此，叫她们情何以堪？

当然，作者处在当时的社会，作为封建礼教的捍卫者，支持或者提倡这样的观点都是可以理解的，也就不便去苛责了。若与书中相比，生于今时今日的我们确实幸运的多了。但这也不是说就该支持淫乱之风，就该响应一些不道德的行为。其实，不管身为女子还是男子，为人处世都该我们自己去权衡，但一定的道德底线是绝对不可以逾越的。

抛开这些伦理道德，书中也有记录很多诗词。读到喜欢的，我也会摘录一两句，有时也会去记诵。但，余不善强记，所以，记得的很少。现在，在脑海中搜索一遍，似乎也只有那句“山沉边气无情碧，河带寒声亘古秋”了。其实，还有一句印象比较深的，但一时回忆不起。回头找找，原来就是那句“一水涨喧人语外，万山青到马蹄前”。

关注诗词，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偏爱古诗词。但也只限于喜欢，作诗是不会的。每每读到一些佳句，必然会去探究一番，查查句子的出处，了解一下诗词的创作背景，甚或花上一些时间背诵下来。闲言少叙，其实，除了书中的一些诗词我比较喜欢之外，对于一些感人的故事，我也会去深入了解。比如说书中提到的《李芳树刺血诗》，女主人公的痴情就深深感动了我。女主人公被丈夫无情休弃，却毫无怨言，反而盼着覆水再收。即便覆水不能再收，死为夫家鬼也于愿足矣。细细去品味每一句诗中所饱含的深情，便知此女之痴，此情之缠绵悱恻。然，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自是绵绵无绝期。

去去复去去，凄恻门前路。行行重行行，辗转犹含情。奈覆水难收，多情终被无情弃。怜尔多情，却终究无法慰你深情。只叹情天多恨海，痴心总被无情负！

情义动人，也就衍生出这么多的故事。但故事总是故事，每个人从中得到的又是不同的。不管如何，权且跟着作者的笔去感受一下故事里的爱恨情仇，体会一下故事里的世态人情，经历一下故事里的沧海桑田。

（闲言：旧文重读，也觉得有点意思。唯一纳闷的是网易为何说本文有不轨文字，转而禁了，真是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近日想着去买些书，刚好邂逅昔日文字，可见，中国古典名著还是该多读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