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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步乡苏维埃政府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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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群村里人相约去看看本村的一处历史文物——甲步乡苏维埃政府旧址。

在隔步乡苏维埃政府所在地

来到位于村东头的那个悬挂着永新县文物局颁发的《甲步乡苏维埃政府旧址》金色牌匾的建筑物前,大家顿时感到肃然起敬。

八十多年的光阴真是天地翻复,而这个旧址却能一下唤起我们对过去的怀念。眼前已没有当年的亲历者,最多是一些岁数大一点的人从他们的长辈口中听到的那还算直接的表述,如果再后的人听到的只能是传说。而我幸好属于前面那种人,曾经从长辈们的经历和那时的故事中了解当时的一些情形,往往还很具体。

我们知道苏维埃是我国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一段历史。当秋收起义、南昌起义后,革命的火种燃上了井冈山,湘赣边界也热闹了起来,从打土豪分田地中激发的农民革命热情日益高涨。在扩大革命根据地的日子里,我们这里成了苏区,对前方反围剿和后方的游击队活动起了一定的作用。三一年临时湘赣省委在永新成立,谭余保——这位一直在湘赣边界活动的农民领袖当选为省苏维埃主席,这里的苏维埃政权进一步加强,群众也空前发动起来了。期间革命力量不断壮大,这时候的乡苏维埃政府不仅为红军和游击队通风报信,侦探敌情,筹集粮食与物资,管理地方赤卫队等,还能行使其行政权力,其作用得到充分地发挥。因而对于大多数农民,尤其是贫苦农民来说,感到这是共产党的政府,是自己的政府,是农民最喜欢的政府。亲历者在谈到当时的一些情形,都显得异常兴奋。

那时的湘赣边界核心区域就在禾山铁境一带,这里可以直接连接邻近的湖南和省内的赣西地区,以至鄂边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革命武装活跃的地方。我们隔步村位于禾山下,距那里不过十余里地,也是永新进入禾山的古道入口,称得上是前哨。村子四面松林环绕,有一定的隐蔽性。而村的地形还有便于四面观察的优势,可以有效地防止可疑人员进入湘赣边界。其位置适应为湘赣边界核心区与外部进行联系和传递信息,所以隔步乡苏维埃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在乡苏维埃政府的身边,当时一个不到百户的隔步,全村的成年人符合条件的都加入了赤卫队,最多时达百八十人,未成年的加入儿童团,也是一个不小的队伍。由于经由隔步这条路的人多,村里常设有两个主要哨口,还有流动哨,加强了对过往陌生人的盘查,有疑问的一概不予放行,利于山里的安全。在任务面前隔步人首当其冲,挑粮、送物资随时出发,那年里田街上闹元宵,缴获了被国民党封锁的盐和布等紧缺物资,隔步不少人参加挑运,连夜将这些物资送进山。乡苏维埃政府还配合部队对管辖范围进行青年人参加红军的动员,所以这一带参军的不少。隔步乡苏维埃政府在后方作出了一定的贡献,这个旧址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旧址所在地是村里的一个祠堂——《李朴浣翁祠》,对此村人并不陌生。这个长形的主建筑,分为前厅、左右中厅和后大厅,相当宽敞。前厅有房间两个,大厅两侧各有两个套间,地面共六间。主建筑后面原来还有一个院子,也有几间平房。

建筑内部是一色的古典风格木质结构,十几根大柱和数十根横梁木伏连接并支撑着;第二层为木楼面,左右串连相通,有两个木板楼梯供人们上下,二楼与地面一样也有六个房间。

这个建筑在隔步这个不大的村子多少有点雄伟!乡苏维埃政府利用这一条件,完全能够满足各类活动,包括办公、开会、食宿和日常训练等方面的需要。可以想象当时这里又是何等生气!我们仿佛看见那些穿着简单的乡村干部和群众们在这儿活动的情景,他们忙碌还带着几分紧迫。

在解放后这里设过小学,最高有六个年级,六个班百余学生。九十年代学校在后面另建,祠堂开始闲置起来了。十年前学校撤消后,这个独处在村东头的古建筑也只好大门紧锁。

时过境迁,眼下的隔步乡苏维埃旧址没有了过去的热闹和繁忙,这一建筑也黯然失色。外墙虽然挺直但已是斑驳陆离,屋顶上的几个高高翘起的垛子也不再完整,只是墙上还依稀可见有红色标语的痕迹。

今天来到这里看看的一群人大多是60年代以前的,也有70后的。在屋外我们环视和回味了多时,又在《甲步乡苏维埃政府旧址》的金色牌前注视良久。但在大家跨进大门前的那一刻,我还特意地再仰望这个着旧址牌的前廊,大门上方新复制的《李朴浣翁祠》的横匾光彩夺目,而木檐下那个似乎就要掉落的孤形翘板连同两边的连接已完全不见了昔日的色彩,只露出内层灰白色的木质。此时我和大家一样,深深地感慨岁月的力量。

我跨进了旧址的大门,这是二十年后我第二次来到这里。那时留给我的印象还是那样完好,仅仅是两个十年的时间,这个建筑好象一下经历了一个世纪至少是半个多世纪那样,内部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说得上有点破败,大家这次来是想好好看看。

原本是五彩斑斓的空间,现在却是另一番景象。与二十年前对照看,一个木结构的大堂,几根起着支撑作用的大柱的底部已潮解缩小,有的还存在偏移,其危险性可能会因为一处的问题而引起整体垮塌;横梁多数因腐朽而使榫楔等固定处松动或已脱离;所有楼伏木存在不稳定,嵌入墙体那头面临脱出;瓦桁承重能力不断减弱,漏雨难以避免;檐廊结构件所剩无几且随时有跌落危险;而楼面板或断或脱,各式栏杆无有完好;那几扇大小门已破败不堪,就连本来不易变化的窗棂也被风雨严重剥蚀。整个看来见不到过去那种光鲜的一丝痕迹,却显得十分苍凉。

室内潮气很重,油黑的泥地更显得晦暗,局部一层青苔,甚至丛生杂草,从天井照下的日光也无法使室内干燥,那个三合土的天井框界已显破碎,中间长方形的井心也被拔了又生的茂盛的蕨类和乱草所复盖,象是一方绿化带,到有些自然的气息。

在边走边看的一段时间,大家在议论,在思考!隔步乡苏维埃政府旧址不仅对于这一带,甚至对于更大范围,都是一个难得的革命教材,是一笔沉重的精神财富,完全可以象博物馆那样陈列散落各处的文物,如课堂一样让其光荣的历史能不停地传播,给我们的后来人。也可以使往来于其间的人们从这个旧址感受到当年的革命风烟,并将其与井冈山斗争,以至与整个中国的革命联系起来,这样,这个当年以禾山铁镜为中心的湘赣边界就更显得有迹可寻了。但是面前的这个状态实在让人感叹!

那天有两位记者正好赶上,他们用带来的大小镜头从外到里、从下到上作了拍摄。看得出各方对这个历史古迹的关切之心。

我们从里面出来,只见隔步偏北方向雨后的禾山白云涌起,隐约呈现,这个曾经轰轰烈烈的湘赣边界山区而今是那样的壮丽,那般的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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