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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歌让我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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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收拾书房弄出来一大堆歌碟和录音带,其中有一盒录音带是八十年代的,是影视流行歌曲集,就顺手放进丫头学英语时用过的录音机里,一阵嘶嘶咔咔之后,传出来由王心刚和张瑜主演的电影《知音》的插曲《知音》,悠扬哀婉的旋律之后,李谷一那优美抒情的歌声顿时在书房里回旋。我在愣了半分钟之后,猛然感觉脸上有一种液体在流淌,我知道,那是泪水!随着歌声和旋律的深入,脑海中蒙太奇般地浮现了三十多年前的情景。浮现了两位女同学的身影。

有一首歌让我想起你

那是一九八四年的五月末,高中毕业考试完的当天,我因为种种原因不参加高考了,就决定坐夜间的火车回一百公里外的家,从此就算与学生生涯告别了。默默收拾好行李后还是习惯性地来到了教室。教室里热闹非凡,同学们有的在整理学习资料准备复习参加高考,有的在清理不用或不要的书籍文具进行“减负”,有的在调整座位而搬动着桌椅,本子,纸张,书籍和文具撒满了地面,但都是在兴奋着和忙碌着。

只有我静静地坐在我的座位上,同样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任何话,也没跟同学打一声招呼。到了快上晚自习的时间了,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进教室里,我在最后看了一眼教室和同学们后,就默默地走出了教室,这就算是我的一个“告别仪式”了。因为还没到点,校广播室在广播里还放着流行的影视歌曲,此时正在放那首风靡一时的《知音》,这是李谷一在其艺术巅峰时期演绎的经典之作,美妙自不言喻。

而以我此时的心境来听这首歌,就如李叔同那首“长亭外的古道边……”一样多少有了一些伤感与怀念。在下楼梯快到操场时,后面传来叫我的声音,我一看是班上的两位女同学琴和帆,我以为是还有些班务未交代清楚,因为我是除了班长和体委以外的“不管部长”和五门课代表,而琴和帆也是班委,所以就停下来了。她们走到跟前说:“怎么?今晚就走?”我说:“是!你们好好复习吧,争取考好!静候佳音了!”她们没有说话,静了大约半分钟,相互看了一眼,由琴从兜里掏出一团布质的东西递给我,说:“晚上不能亲自送你了,就送你这个做个纪念吧!”我接过一看,是一方手帕,的确良布的,墨绿与白相间方格的类似国际象棋棋盘的,手帕的一角上用普通的蓝色圆珠笔写了琴和帆的名字。我很吃惊地接过来,摊在掌心端了半天,嘴里机械地说着谢谢,心里却无法猜度此物的寓意或涵义。

琴和帆与我不同桌,同学几年除了班务或公事几乎就没有任何“私下接触”。琴矮矮胖胖的,皮肤有点黑,性情开朗,家境不是很好,但很乐于助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使其当仁不让地成为校广播室的播音员;帆却身材匀称,皮肤很白,性格比较文静不张扬,平常言语不多,为人很实在。

因为我在学校一直是一个“闻人”,学校里每发生“大事件”,十有八九离不开我,最少我是参与者,甚至还可能是“黑手”或“幕后推手”。校方明知道每次总少不了我,但每次又都被我的一些堂而皇之的理由所解脱而无法追究。好坏两个方面我都“热衷”,往往在教务处的张榜栏同时出现,一边是红榜(纸)的通报表扬里有我的大名,一边是白榜(纸)的通报批评里也有我的“尊讳”。当然,我这里的坏并不是本质上的,顶多按现在的说法是“青春期的躁动和叛逆”,也就是过度调皮而已。

喜欢我的老师也总是反复喊我去“交流交流”一番;不喜欢我的老师更总是喊我去“教育教育”一通。班主任更是觉得我是一个“让他欢喜让他忧”的人了。好歹我与同学们相处的还不错,至少不让他们讨厌或反感,有时候的一些言行甚至还很受同学们的喜欢。学校的一些大型的活动诸如晚会,文艺演出或各种文学和艺术竞赛,我都是“被”请去策划或组织的,这多少也给同学们带来了这样或那样的,或多或少的快乐与收获。

所以,平常就是“交情”不是很深的同学,甚至交往几乎为零的女同学,突然之间分别,我想多少还是有那么些伤感的。但我纳闷的是琴和帆怎么知道我今晚就回家?又怎么会“很有预谋”地送我一方手帕?这手帕代表什么?这手帕上的方格图形又有什么寓意和内涵呢?

因为车是午夜零点多的,我怕按点到车站去同寝室的几个“死党”和同班的其他同学“送君”和“依依惜别”而让心灵“受折磨”,就提前悄悄的独自走了。到车站时天刚擦黑,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机缘,车站广播里也正在播放那首已经引起我情感“异化”的《知音》,这一刻,我心里猛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冲动,我沉醉在了电影《知音》的情节里和歌曲《知音》的歌词与旋律中,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是蔡锷将军,身边也没有小凤仙那样的知音,但那旋律却实实在在地加快了心跳和血液的流动,我无言地感动在某个真切的情景里,这也许会成为我学生时代的一个有代表性的经典记忆。

在此后的几十年里,我都有意或无意地在回避再次听到那首让我“怦然心动”的《知音》了,甚至到了过敏的地步。但我听到那个台湾小女生唱的《有一首歌让我想起你》和周华健的《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时,就会想起那首《知音》,和切换到《知音》里的“经典记忆”情节。校园民谣《同桌的你》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虽然能勾起我对学生时代回忆和怀念,但其情景和内容多少与我的经历有所差异,所以感动也是有限。

高中毕业十几年后的一个夏天,我带着太太和女儿到北京旅行时,在火车上巧遇了帆。老同学见面自是激动不已,她在与我不远的一个单位工作,儿子与我女儿相仿,生活还算幸福。在感慨了一番之后,自然就聊到那个“经典时刻”。帆说,当时我毕业考试完了就回家,因为我父亲腿摔坏已经住院三个月了,是她和琴听我同寝室的死党说的。

在惋惜和难过之时也无法表达什么,就决定两人合送我一方手帕,之所以选那种图形,就是希望我永远方方正正地做人做事;两人合送是为了避免我有“丰富的联想或遐想”!呵呵,我当时还只是满脑子的“调皮经”,情窦未开尚不解风情,倒是她俩可能已有“丰富的联想”的意识了哦。

最后聊到了琴,据她说,琴后来也回老家了,参没参加高考,考没考上也不知道,按说她能考上的,我们也希望她能考上。遗憾的是那方棋盘似的有签名的手帕,不知道在何时何地已经失落“丢在了风里”了。但关于那方手帕的记忆却深刻在记忆里了。我希望那个黑黑胖胖的琴一生平安!在过去和今后的岁月里《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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