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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提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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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女儿和同学热火朝天地玩起了电子游戏,还要我参加。我说,不会玩。女儿好奇的问,你们小时候不玩游戏吗?我说,玩,但连电脑都没有,没玩过电子游戏。女儿追问,你们都玩什么游戏?

游戏

一句话,让我的思绪“飘”回了遥远的豫北农村老家,“飘”回了遥远的几十年前。

那是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我刚刚记事上学。玩耍是儿童的天性,我们一群小伙伴也很快乐,经常在一起“打面包”,就是用废纸叠成四方形,在地上用劲打,谁打翻过来就归谁。或者“推铁环”、“弹玻璃球”、“打饵”等。特别是“打饵”最方便,就是在地上化个圆圈,放一只短木棍,用较粗的木棍猛击,看谁打的远。还有“顶杠”,就是搬起一条腿,“咯噔”着和对方撞,看谁先倒地。但有一定的风险性,父母通常会制止。夏天很兴奋,因为可以游泳,那时通俗地叫“洗澡”。村里的几个坑里都有水,成了我们游戏的乐园。村西头的坑里还有芦苇,我们经常“藏猫猫”。我还朦胧记得一次不小心游到了最深处,淹住了。几个大人衣服没脱就跳到水里把我捞上来。我赤条条的躺在坑边吐了半天水。多年后,那坑早就没了水,还住上了人家。驻在上面的王大爷见我还絮叨:“小时候在这儿还救过你呢,要不,还能上大学。”

最高兴的是跑到村东2公里外的卫河游泳。那时卫河旁就是一个国营农场。卫河也是一个很有历史的河,据说属于古卫国,多年后学《诗经》,就有相关的传说,有关“郑卫之声”就发源于此。对这些传说也弄不清真假,但老人说那里曾有一座卫王殿,河滩上还不时拾到古老的瓦瓦罐罐。兴奋的是,女同学小兰就是农场的。

小兰是唯一的不是我们本村的小伙伴。我们上学时,村里第一次建起了简陋的小学,农场距离我村最近,人少没有学校,小兰就入读我村的小学。小兰的入学还是我父亲“牵线”,她的父亲和我父亲是县医校的同学。小兰长的很漂亮,就像当时年画上的娃娃。她还有个姐姐,在城里随舅舅生活,已经是一名纺织女工。当时我很羡慕,她们是吃商品粮的,每月有辆大卡车给农场送白面,从村里穿过,我们一群小伙伴追着跑半天。一是“稀罕”白面。那时农村以吃“窝窝”(粗粮)为主,虽然已经能吃饱,只有春节改善几天生活。二是“稀罕”汽车。那时汽车好像“天外来客”,见到汽车就围着看不停,能摸摸就幸福的不得了。小兰家有辆自行车,每天她父亲接送她上学。因为父亲的关系,小兰和我关系很好。我经常带她一起爬树,捋槐花,蒸熟了一起吃。还教她搓柳树枝,搓空了含在口里吹着玩。用泥土捏“咕咕”(中间有窟窿眼的玩具),晒干了能吹出声音。那时也没有什么家庭作业,也不用上什么兴趣班,大部分时间都玩了。特别是到卫河游泳,她技术比我好,憋气、扎猛子比我坚持的时间长很多。

农场里有个柏树园,小兰经常带我去里面玩,折几个柏树枝让我带回去,插在倒满水的瓶子里,很有生气。在这里,我知道了柏树四季常青,生命力极强。多年后,读了杜甫的“独留青冢向黄昏”,去了内蒙古的“青冢”景区,才看到那里面种满了柏树,常年“守候”着远离故土的王昭君。小兰有时趁父亲不注意,“偷”出自行车和我一起练习。我们还小,骑不到座上,就两腿伸到车轮子上学,经常摔跤,有时磕得鼻青脸肿,但很早就学会了骑自行车。

一次,小兰姐姐和男朋友回来了,我们俩又去柏树园玩。小兰突然问:“做我男朋友,好吗?”我也不知所以,随口答:“好吧。”没想倒小兰脸红红的,突然亲了我一口,还要抱我。我一惊:“你干啥?”小兰说:“男女朋友就要这样的。中午叫大姐和男朋友吃饭,她们就倒在床上这样的。”幸亏有人进来,我们的“亲呢”就匆匆结束了。

小学四年级,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年龄虽小也要参加劳动,和小兰玩的少了,几乎没怎么去过柏树园。小兰也开始自己骑自行车上学。农场后来也改制了,不久就不存在了。小兰父亲调到了附近新开发的石油城上班,全家也迁到了城里。小学毕业时,我们就分开了,随后几十年,没再见过面,音信皆无。

大学毕业20多年,回老家过年,一位小学同学打工发了财,在石油城开了一家饭店,邀请20多位同学聚餐。没想倒,见到了小兰。她已是满脸憔悴,两鬓斑白。她说,自己没考上大学,上了技校,毕业后在一家企业上班,企业不景气,几年前就下岗了。丈夫是工友,现在一起在市场摆摊做布匹生意,还能养活自己。我一肚子的“卫河”、“柏树园”等等,一直没讲出来,她也好像忘了,一个字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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