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钓乌江

前日陪妻回乡小住，特在县城购置了钓具，欲尽乡野闲钓之趣。

这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傍山而建。山成合围状，明显一凹地，世居几十户人家，多数姓李，部分姓杨，名落坝。寨中有递田，绕缀在老屋新房之间，谷物昌盛，能管全寨口粮，且尚有余粮。如今田畦飞花香，倘有清风拂过，稻浪尽处，凸显一份别致而宁静的乡趣。

几山青黛，自西夹一镶边乡路倚山而至，穿寨抵东出豁口，但见乌江横亘眼前，烟波浩渺，气势开阔。路再折转西南，顺山腰递减而去，直抵江沿，有一渡口，名漩塘渡口。此处江面宽许有千米，划一木舟行20分钟可至对岸，为熄烽县镜，若去省会贵阳则不远。

顺江直下不过千五百米就是极具有观光农业价值的落坝村的马脑石。马脑石原本是江中一块伸出水面的巨石，形如马脑而得名。这块巨石将江水一分为二，水流的本能被它活生生地隔开，成为一景。现如今马脑石连同岸边的田园沉入库底，但马脑石名还在，马脑石勇劈巨浪的精神还在。马脑石人没有移民到他们不愿想象的地方去，仍然选择乌江，用自己的聪慧和勤劳，将乱石山开辟成如今闻名四方的以碰柑为主导的瓜果地。

站在岸边，整个江面尽收眼底。江面上一家接一家的网箱养鱼蔚为壮观，已成为乌江画廊一片独特的风景。养鱼人家立筑房屋于水上，生活用品一应备齐，全家老幼全年居于期间，与水为邻，与山为伍。想见如今正值奥运会召开，一边感受乌江美，一边观赏奥运盛况，体育健儿们的飒爽英姿，自是一番天地。如遇渔家撒喂鱼食，箱内鱼群跃，体现肥美，一片青脊梁，扑打水面“哗”响之声，吸引了岸边的注目。一行白鹤栖在箱头，有互相啄打的“叽喳”声传来。此时亦有狗吠。千呼百应，江面一片热闹景象。

过得半小时，一切复归平静。鹤飞起，旋转一圈，复落其位。倒是身后林间的山鸟叫得最响，有时就临近了身后，翅膀倏然飒动的声音犹为可闻。此时妻指引我看向离岸三分之一远处有黑物游动，向岸奔来，不知何物。心中一边寻思一边四下顾盼，发现右侧有人持杆垂钓，斜前有人在网箱上走动，才放下心中惶然。妻说：“可能是狗。”果不其然，待其上岸，一条肥大的黑狗，抖动着身上的江水，自由之极。

想起自由，就钓鱼这件事来说，不觉哑然。钓者是自由的，一边垂钓，一边享受山光水美，融合大自然之乐趣，便是为寻找自由本身的一种写意。鱼是自由的，游弋期间，横纵为戏，发现食饵会细啄辨别，让你误以为其也上钩，甩起无物而空落，唯有贪食而不辨别者上当，成为愿者上钩的那一份了。

时至响午，未能钓取一鱼，实为我所不愿，亦实为我所愿。钓与不钓之间，可是一种心结，想起欧阳修《醉翁亭记》之名句，改字作结：“钓翁之意不在鱼，在乎山水之间也。”

王杰（河东系金沙三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