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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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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腊八,小雪,大雪,小年的过去,年就越来越近了。孩子们都放了寒假,女孩子扎着红头绳,穿着打了补丁,却干干净净的衣服。一边跳绳,一边口里唱着“红萝卜,抿抿甜,看到看到就过年,娃儿想吃肉,大人没得钱。”男孩子穿着的破衣烂衫,就显得脏兮兮地了。就是穿得在干净,要不了一小会儿,也就脏得一塌糊涂了。他们拿着用芭茅秆做成的步枪啊、手枪啊、盒子炮啊什么的。灿烂的笑着,漫山遍野的疯跑,口里不停发出“啪-啪-啪-”,“砰-砰-砰-”的声音,战斗激烈而疯狂。

记忆里的年

年,是炎黄及蚩尤的子孙们,在三百六十五天中最重要的节日。妈妈夜以继日的织布,要赶到过年的前些天织好。完了,再到街上去买点蓝色,或青色的染料。把布染好晾干,要给家里的每人都做一件新衣服。隔壁杀过年猪杀了,爸爸去分了十来斤,今后自己杀了猪在还给他们。他把盐巴在锅里炒炒,将肉腌起来,装在大木盆里。三五天后,用尖刀在每块肉的端部戳一个小洞,用棕树叶子穿起来,挂在屋檐下。过三五天,就去山上砍些柏树枝,用柏树枝的烟熏烤。等到肉的表面变得乌黑发亮后,就算是熏好了。再挂到屋檐下晾着,这就是腊肉了。

晚上,爸爸将烟荷包放在八仙桌上,面向着妈妈的织布机,背对着躺在被窝里的我,坐在板凳上。有一袋没一袋的抽着叶子烟,嘀嘀咕咕的和妈妈聊家常。

“明天我就去卖点蓝色染料吧,把以前织的那皮布染了,先把爸爸的衣服做了,我好早点给他老人家送过去。”

爸爸边啪嗒着叶子烟边说。

“要得,这皮布后天也就织好了。还不如明天你顺便把青色染料也一起卖了,免得多跑一趟。”

妈妈眼、手、脚一丝不停,一边织布一边回答。

“嗯,对头。留一点布头不染吧,云儿来年就上小学了。好给他做件白布衫,明秋上学的时候好穿。”

“要得,我还想再给云儿做一条蓝布短裤。开校的时候,让我们的儿子穿着去上学。嘻嘻,再给他做一双青色的圆口布鞋。”

“好是好,就怕布不够啊!”

“嘻嘻,咋会不够呢!我的裤子补补还能穿呢,少做条裤子,布肯定就够了!”

“不行,还是我夏天的衣服就不做了吧。把那件有洞的衣服搭个过肩,下地干活一样可以穿的。呵呵,赶场的时候,我还看见有很多人都穿着搭了过肩的衣服呢。”

“刺啦-刺啦-”的织布声,爸爸妈妈的小声交流,以及不时的争吵声,常常伴着我进入梦乡。

当我依稀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有时爸爸仍在“吧嗒-吧嗒-”的抽着叶子烟,仍在和妈妈聊天。他们从孩子聊到庄稼,从庄稼聊到天气,又从天气聊到收成。有时,就只有“刺啦-刺啦-”的织布声。静静的夜,轻轻的风,她们见证着妈妈的辛劳,体悟着慈母的心。

几回回,梦回到童年,还对年产生了几分恨意。想着,若是没有年,妈妈爸爸可能就没有那样辛劳了。对年的记忆,除了快乐之外,还带着几分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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