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记》

甲午之春，余尝游于园中。见其花草，鸟木，虫鱼，予有逸焉。以其甚叹自然之真性也。

是时残阳将坠，云霞四起，如仙羽之佩带，翩翩舞起。又西许百步，乃得一溪，溪中小石，或高或下，或疏或密，或参差或整齐，泉水泠泠，四周且皆无大草木矣。

朱光下射，始犹红石，已而溪左方红，已而红在水草之下，已而全溪皆赤，光色渐明渐暗，似乳母之轻言细语，其为娱目静心之物是矣。

过小溪，曲折行数步，草木渐润。道两边柳条垂长，有袅娜之致，诸鸟亦集，呼朋邀伴，此亦诸声之最可爱者，自然之悦耳矣。偶呼鸟为笑谈，花为婢仆，松竹为友，不减太守之清趣也。焉人间至乐之境且为富人之独有矣？

沿小道直趋而西，有一湖忽现，是为天鹅之居，此乃以“天鹅湖”名之。湖上者，有一芦苇渚，观之。夹岸桃李领袖于群芳，色娇似美人之面，疑是误入桃源，孰知复有其乐矣？

少焉，月色寒阴，青辉散布于湖上，时有天鹅立渚凝眸，如屈子之临江，其浩气霄汉，悠悠而集。盖登阶可远眺者，莫此胜焉！

夫物之美，因真美之。水出于山，木长于野，皆发于自然，非夫人之力之功置之。然人初之本心，真心也。若借于假人而失却真心，此虽驾肥马，衣轻裘，亦违自然之美矣！感游园之赠予，惧凋落之无期，遂咏自然之云尓。

【亚楠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