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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终生难忘的和警察的三次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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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我想一提起内蒙古这个名字,大多数人一定会先想到草原,想到蓝蓝的天空朵朵白云,想到“风吹草低见牛羊”,想到悠扬的马头琴声,想到草原上自由飞奔的俊马以及马儿开心的嘶鸣……以前很少去过内蒙古,即便是去过内蒙古也只是路过而已,没有真切地走近内蒙古。而这次不同,这次我是真切地从东到西驾车横穿内蒙古全境,且一路上基本走的都是国道省道县道乡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内蒙古人的善良与淳朴。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原本对内蒙古的一切美好印象却又不小心让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给弄的碎了一地。

让我终生难忘的和警察的三次交往

我们是运送商品车的,只是这次对商品车进行了背车(一台车上又背着一台相同的车),且数量又多,整个车队近三十多台。发车当晚,前面的车都组队出发了,因谢队的车发生了一点小故障而耽误了一个晚上的行程,所以我们几乎就是整个车队的尾巴了。一月三十一日,我们一行六台车沿111国道一路向西,到下午十七点零五分左右,我们即将驶出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下洼镇时,被一辆警车里的两位警察给拦停。我们六台车依照警察的要求把车停在路边一个宽敞的地方。

我记得很清楚,我一下车,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警察便下了警车微笑着朝我走过来,并问我:你们这样背车,合法吗?我没有明白他所说话的意思,就回问了一句:你说什么?那位警察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你们这样背车合法吗?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因为这样的问题我是第一次听说,更别说知道答案了。我稍稍迟疑了一下又问:警官,那你说我们这样合法吗?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位警察并没有正面明确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说:你看这都超出来这么多了。我说:这没关系,超长超宽超高都会有证件的。就在我和警察说话的这期间,其他依次停好的五台车驾驶员都走了过来,然后就听到警察又提出刚才对我提出的同样的问题,只是这次不是面对我说的,而是对着其他几个刚赶过来的驾驶员问。

没有人回答,倒是我们谢队连忙走上前,脸上堆着微笑,对着警察一个劲地说:不对,不对,我们这样不对,我们这样不对…… 看到这些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惊讶,背车送车我不是第一次,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背车会是不合法的。然而让我更惊讶的是我们一直走南闯北、刚正不阿的谢队长在这个毛头小子的警察面前竟显得是如此的卑微

警察回到了警车上,谢队长连忙走上去,我刚过去就被其他的驾驶员给拉开了。这我这才知道,原来谢队长在递驾驶证的手里攥二百元钱想给警察,担心我在那成了电灯泡。果然,我转身还没有走到我的车跟前就听到谢队长大声喊道:都上车,警车带我们带走。没有听到警笛声,警车只是闪着警灯极速超过我们的车朝前飞奔而去,我们则随着谢队的车加大油门紧跟其后。

途中,我又看到一辆警车在路边好像是在处理什么事,我们也没有停,都跟着那辆闪着警灯的警车一路向西飞奔。没有跑多远,估计也就不到十公里路吧,那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在两个县的交界处停了下来。我们依次靠路边停下但都没有下车,只有谢队下了车,向警车跑了过去,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警车掉头面向我们朝来时的方向驶去。

我们这才正常前行,这时候谢队通知大家:给警察塞了四百元钱才得以避免警察对我们违法行为的处罚,避免我们的驾驶证因违法而扣分。处理单据没有,罚款单据就更没有了。没有人说话,谢队已经把四百块钱给警察了,所以只好由六台车平摊,一台车出六十七块。钱不多,但大家似乎都多了一份心事似的好长时间在群里没人说话了。一直到晚上吃饭时,气氛才慢慢好了起来。那位警察的警号我记不清了,但警车的车牌号我还是有点印象的:蒙D113B警。

谁都不愿意让昨天的不开心影响今天的心情,所以当我们把六十七块钱转给谢队时,似乎也在努力地想把这件事遗忘,因为毕竟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五千公里——十几天的路呢。最后的事实证明,是我的想法过于简单、过于天真,像这样的警察、这样处理事情的警察,在内蒙古境内,在我们整个行程中,这才真的仅仅只是个开始。

因为比前面的车晚出发一个晚上,我们一路上都比较赶。没想到吃过晚饭我们还没走多久,便从前面传来消息,因疫情防控国道省道禁止我们外地车辆通行,要求我们转走高速公路。可当我们的车辆开到高速路口时,高速公路又因为我们背车超高而禁止我们高速公路通行。一时高低速道路僵持不下,我们的车辆往返于低速道路检查站和高速公路收费路口三四趟,协商无果,不得已就地停车休息。

我们后面的车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敢冒然前行,只好停车休息,以等前面的情况明确后再择线出发。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前面依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后来谢队和我们商量决定:我们六台车沿110国道向银川方向行驶,最后从武威进入甘肃。虽然在我们驶出几个小时后,前面车辆通过联系当地的政府部门得到了绕行路线,可我们六台车已经驶出好远了,所以也只能沿着选择好的路线向前走了。

这期间有一段路是属于河北地界。我们一直走110国道,在和112国道岔路时,我们又拐向了112国道。在进入112国道二百米时有一个货车超限检查站。我们这也是货车,这一路上我们也遇到过几个货车超限检查站,在我们遇到第一个货车检查站时我们也遵规守纪的跟着其他货车排队进站接受检查,可是却得到了检查站工作人员的责怪,认为我们这是在故意捣乱。

所以在后面我们又遇到的几个货车超限检查站我们就没有进去,都是沿着小车车道直接走了,也没有人拦我们。可是到这112国道头上的这个货车超限检查站就不行了。我们还和过其他货车超限站一样,直接沿着小车车道给开了过去,可刚过去,便从路边的值班室里冲出两个二十多岁穿着公安夜光服的年青人来,随即便是:驾驶证行驶证拿来。这句话似乎已经成了全天下交通警察的口头禅了。

其实听到他向我要证件时我已经明白了我的错误所在。在给他递驾驶证和临牌的时候,我还一个劲的给他说,我现在就掉头回去重新过。他拿了我的手续后同意了我所说的。我这才和后面几辆车连忙前去掉头后重新过的货车超限检查站。其实我们这些车连大箱都没有,就是一个简单的底盘车,可他们认为你不过地磅就是有问题。过了地磅后,我们停好车去要我们的手续,这下可麻烦了。不行,要处罚,罚款二百扣三分。

我们几个驾驶员站在值班室的外面爬在一个有钢筋拦着的小窗口,听着他们的训斥和教导,并一个劲的讨好着、求饶着,给他们讲我们的艰辛和不易以博得他们的同情好免去处罚。而他们三四个人站在里面则是一幅青天大老爷的样子,说话厉声戾气,并且其中一人一只手翻看着我们的驾驶证,一只手拿出手持处理机在不停的比划着。我看到这些有点急了,就大声喊道:我们已经掉头重新过了,怎么还要处罚?站在旁边的同事一直在踢的我脚,嫌我以这样的口气和他们说话。可即便这样我得到的回答仍然是:改正错误是必须的,就算是处罚了也得掉头重新过磅。

这时的我真的有点愤怒了,我恶狠狠的盯着给我说话的那个人的眼睛,低声问道:这么说是一定要处罚了?他躲开我的目光却也没有回答我的话。这时他们一起的其中一个人说:处罚不处罚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我说:我主动要求掉头重新过磅就已经表明了我对自己错误改正的态度了。可我听到地回答却是:那就没得说了。接着就看到那个拿着处理机的人准备在处理机上输入,这时我的同事连忙把我拉到一边,他自己去和他们说。只见我的同事努力地在脸上堆上微笑,弯下腰,把脸放在那个被钢筋拦着的小窗口,一个劲地说着讨好警察的话,说我们一路上的艰辛,说我们从昨天到今天还没吃一顿饭的辛苦。

也许是同事的诚恳打动了那些刚才还说话厉声戾气的警察,手续很快便从小窗口给递了出来。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他们所要的态度并不是看我对错误改正的态度,而是要看我对他们言语间的态度。这倒让我想起了古时候的衙门来,即便是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只要朝服一穿,衙堂一站,来者不管有理没理、有罪无罪都得先下跪磕头后才能说话。再看看这些头顶国徽的所谓的公务人员——人民的公仆,一个个“黄马褂”加身,行事处事和古时候的衙门老爷又有何异。

可怕的是他们把那种官老爷思想继承的完整无缺并演绎的淋漓尽致,以至于我都以为我这是走进了官老爷的衙堂上了。当拿到驾驶证的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啊,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啊,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是在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啊。同事们拉扯着说:走、走、走。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我的心里却一直很难过去,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在我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痕。

这期间我们又遇到了前面车队因车辆故障而落后的两台车并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一路走着,看着,改变着,因为毕竟谁也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情况。这不,就在大家为行进的路线和路况担忧时却又忽略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吃饭问题。因疫情的原因,沿途经过的村镇街道几乎所有的饭店都关门谢客了,这使我们最长一连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吃到一顿饭,可即便这样我们依然忍受着饥饿继续努力前行。前面的车在准许通行后就把我们拉的更远了。

因线路不同,我们已经比他们多走了快一百多公里了,却一直还在他们后面。按照这样的路线走下去,我们还要比他们多走更多的路。因之我们决定再次走进内蒙古。可是在从河北进入内蒙古境内时,在国道上的检查站又多了一段小插曲。我们是晚上十一点多进入内蒙古的,在刚进入内蒙古境内就有一个疫情防控检查站,因我们从吉林来,被检查站的卫生防疫人员通知禁止我们通过,并规劝我们掉头返回五十多公里路去走高速公路。

这个检查站是公安机关协助卫生防疫人员的,所以当卫生防疫人员给了明确的答复后,警察便要求我们迅速掉头驶离。我就问警察要求我们掉头驶离的理由是什么?警察说是卫生防疫人员说的。我就又去问卫生防疫人员,同时给他们出示了我两天前做的核酸检测阴性报告单,并且提醒他们国家有关“持七日内的核酸检测阴性报告单可以畅通无阻”的规定。

这时卫生防疫人员又和警察开始踢皮球了。卫生防疫人员说让我去问警察,警察说让过我就可以过。我去问警察,警察说他们说了不算,卫生防疫人员说了才算。就这样来回三四次,我又跑到卫生防疫的小窗口前,把其他等待检查的人都推开,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对着里面的工作人员说:我现在开始录像,你们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我也好给我的领导回复。

然后我就提了三个问题:一,我可不可以从这经过?二,如果不能,什么原因,请明示。三,我的核酸检测阴性报告单你们承认不承认?结果窗口里面的两个卫生防疫人员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在我再三的崔问下,他们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0474 7588154说是疫情防控指挥部的电话,让我打过去询问。我拨打了,可是没人接听。我就又打开手机录像去问他们,他们又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我又拨过去,这回有一个男同志接了电话,我就把我的情况给做了说明,询问我可不可从这里经过。回答是:可以。我就把电话从小窗口递给里面的工作人员,让电话里的人给他们说。

他们经过三四分钟的沟通后终于同意我们通过了,只不过那位接我电话的人要求我们不能在他们的城市市区停车、吃饭、留宿。我当时也没有想过我是否有那么大的权力但我都一一答应并做了承若。随后便立即和谢队做了沟通,然后快速通过。这时候才感觉到风吹在身上感觉好像自己没有穿衣服一样,才感觉到手脚都已经被冻的麻木了,我一看表,从我们进入这个检查站到离开,整整过了一个半小时。

在得到卫生防疫指挥部给的可以通行的明确指示后,我们本可以一直沿着国道走下去的,可担心在通过下一个市区会遇到同样的问题而耽误时间,我们便临时改变路线准备上高速走。然而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的车辆都驶入高速收费站了,却又被告知因车辆超高而禁止上高速公路行驶。不得已,又退回。所以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一直在努力的寻找各个高速路口并去试探着上高速。一直凌晨五点多,我们八台车才陆续上到高速公路上。

在经过呼和浩特市的绕城公路时,我们又遇到了两个穿“黄马褂”的警察拦停了我们的车。在准备经过一个名为“南绕城”公路收费站时,从收费站对面驶来一辆车牌号为:蒙B1928警的警车,直接在收费站广场掉头停在我们车的前面,并示意我们所有的车都靠边停车。警车上下来两个警察,从相貌看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只见他们头戴棉帽,身着警服,警服外套着警察夜光服,腰上扎着一道配备警察执法器具的腰带。

他们一边招呼我们所有的车靠路边停好,并收缴了我们的车辆临牌和驾驶证。其中有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警号为:JX1284的警察言语倒不是很多,倒是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有些狂傲不逊。在收缴完我们的临牌和驾驶证后,他举着收缴到的东西大声的朝我们喊道:我跟你们说,这个罚款不多,罚款二百块钱,一次性记十二分,都听明白了吧。说过,他又招呼我们先过收费站,说这么多师傅他一时也处理不了,过了收费站去他们单位接受处理。这时谢队连忙走上前,堆着笑脸左一声领导右又一声领导的求饶着。

这期间我打开手机录了一段小视频,只是那个年龄小一点的警察把执法记录仪挂在他的警号上,我没有看清他的警号。最后是谢队跟随那两个警察上了那辆车号为:蒙B1928警的警车去他们单位接受的处理。结果又是没有处理单据,没有罚款单据,一台车给警察塞一百块钱,一共八台车给警察塞了八百块,我们当场给谢队一人交了一百块。是谢队长拿着我们车的临牌和我们的驾驶证回来的,刚才那两个警察再也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过。

本来手续都拿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可当我听到这样的处理结果后我的心情突然很糟糕很糟糕,却又说不上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内蒙古境内我们能一次又一次的遇到这样的问题,并且是一次又一次的以同样的方式能解决这样的问题。说真的,当听到那个小警察说一次记十二分的时候,我就莫名的有种冲动,有种想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我是一名职业驾驶员,我的大半生都是以驾驶为职业来维持我的生活以及我家庭的生活,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赖以为生的唯一途径却要被这个被称为“人民的公仆”的警察给抹杀掉时,这个时候我觉得他就是我的敌人,一个真切威胁到我生活和我生命的敌人,我必须要以一名战士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拼全力的去干掉我面前的敌人。关于背车是否违法的问题,我也查了一些资料。“《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四十八条 机动车载物应当符合核定的载质量,严禁超载;载物的长、宽、高不得违反装载要求,不得遗洒、飘散载运物。

机动车运载超限的不可解体的物品,影响交通安全的,应当按照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指定的时间、路线、速度行驶,悬挂明显标志。在公路上运载超限的不可解体的物品,并应当依照公路法的规定执行。”除此一条外《道路交通法》并没有对车辆背车进行明文规定,只是在网上有:车辆背车危险系数增大,不提倡,但其行为并不违法。因为我们交了钱却没有处罚单据,所以我也不明白那位警察口中的:罚款二百记十二分的处罚是依据什么来定的。

做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我实在不想和警察搞对立,我甚至应该感谢警察,感谢他们对我们社会治安所做的牺牲和付出的辛苦。可是做为一名职业驾驶员,我真的不想提警察这两个字。特别是经过这三次和警察的接触,真的让我对警察很抵触,我甚至觉得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一个个公安检查点,就像是闯过一个个鬼子的炮楼;我们通过一个又一个公安检查站,就像是冲过一道又一道鬼子的封锁线。

想我曾经是多么地梦想着当一名威武的人民警察,当一名可以除暴安良、守护平安、伸张正义、刚正不阿的人民警察。可是现在我却为我没能实现儿时的梦想而暗自庆幸。我庆幸我没能成为警察,更庆幸我没能成为我遇到的这些警察的样子,因为那样至少我还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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