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苹果

打开抽屉
我看见了冬天的苹果
挂在并不很高的凝着露水的树上
那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
闪烁的叶子是漫天的星光
当我带着许多年之后的回忆
打开抽屉
我们的会面是彼此长久地沉默
我没有改变那一对穿过树林的目光
在汗水滴下而熔岩上升的时候
不曾预料这幸福的庄稼

会因为我的转身而全部低下头去
当我打开抽屉看见冬天
在我生命中不愿被分享的那个角落
有一些已经残破不堪的故事
依然不肯轻易地离开这变幻的生活
我没有特意地想要把那些鲜花
铺撒在黎明的女神的脚下
让满树的苹果因为寂寞而落泪
当晚风吹过我们平静的家园
湖面的树影忽然显得有些凌乱
是南归的大雁仿佛闪电穿透了
我的心胸
而我的白马不会在没有阳光的地方
长出绿芽
我望了望四周渐渐消失的灯盏

没有一丝怀疑这不可抗拒的思念
我闻见一种无比明媚而又温暖的香甜
涌进眼睛
那天我站在扬尘之中凝望马车
它的四只车轮奔腾在我敞开的胸膛上
那时我并不知道苹果
它的绿色和红色的名字
和它必须去完成的一辈子
不能回头的使命
苹果纷纷坠落我再不能看见
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