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看见天使的人》

有人说天使起源于长有翅膀的婴儿
赤条条的婴儿被神赋予鸟的翅膀后
就获得在天国和人世间穿行的通行证
他们和邮差干着类似的活的儿
二十几年前的我可能离天使最近

后来他们又说心灵洁净的人也可以成为天使
我还未来得及洗刷心灵上的污点
他们又改口说
看上去够得上漂亮二字的人也应该是天使
没有人关心“天使”是否整容、打粉或用了图片编辑技术
天使递增的速度比制衣厂衣服递增的速度还快
而我终究只能离天使越来越远

也有人说天使是医院里穿白大褂的那群人
他们让病危之人免受死亡之神的差役
他们的手术刀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他们是一群没有翅膀的天使
而我还是未能挤进他们的行业
也未网购一件白大褂或护士装
他们是一群我最认可又望尘莫及的天使

更有人说临死的孩童是堕入人间的天使
这里的天使没有行业限制和美丑之分
他们的存在是另一群人的美好愿景
一群虔诚而忧伤、习惯于自欺欺人的苦命人的愿景
而这类天使也是我最不能认可的
他们的存在理应是论证人类无用论的有力证据
应该给予人类警示而非宽慰

我好像从未见过天使
也从未成为过天使
我只看见一桩桩凶杀案每天都在发生
凶犯大抵都是人类自己
当然也有其他生物和非生物
疾病、事故、天灾、衰老这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天使的画像被很多展厅用来展览
天使的翅膀也被极尽应用
道具店、电视剧、咖啡馆还有少儿读物
蒙娜丽莎、歌德、耶稣、潘多拉的形象也被这样应用过

我从未见过天使
展览厅里的天使我从未认可
但我终将被冠以天使之名
在这个词语匮乏和滥用的年代里
每个人都是天使
就好像你不是帅哥就是美女一样

写于2016.12.08由“天使”一词引发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