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油壶

记忆中的十斤油壶
一个上了釉的陶罐
见证了农村由贫到富的变迁

母亲用油
每用一次，都摇一摇
再端在耳边听一听里面，油的声音
算计着以后的日子和省油的方法
直到第二年油菜开出智慧的花

油壶，还放在老屋的角落
安祥，落满尘土
绝对是一本没人翻看的历史
揭开盖子仍有油香
如同孤独的村庄
寂寞的老人

生命里的油壶
沉重，润滑几辈人的辛酸

那天，我要把它扔掉
母亲说：埋了吧
声音，很低很弱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