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笼中

我们在猪笼中，
它们这样自豪地说，
显而易见，
是这样的。
看它们臃肿的模样，
大腹便便的身材，
只能是了。
可我是一只不羁的马啊！

我狂奔着，
想逃离这黑暗的空洞。
我看到斑驳的高墙，
腐烂的木桩，
生锈的围栏个血迹斑斑的刺网！
我胡乱地闯，却被暗索阻挡，
我拼命反抗，
却被它们拴上缰。
铁羁套在我的头上，我看不清路途的前方，
只听见它们在叫嚷，只闻到它们的肮脏！

它们手里握着棍杖，
叫我不要妄想，
我无力阻挡，
它们的推搡，
我无力反抗，
绳索的捆绑。
我卸下了一身骄，
铐上了四只镣！

从此便一刻不停地，
起早贪黑地，
围着磨台转着。
而它们咋舌，
贪婪地吮吸着，
磨下的浆液！

可这仍不能让它们满足。
它们给我装上农具，把我拽到这片黄土，
我清楚它们的意图，
－－让我驯服！
多么残酷！
多么无助！
如此高傲的生物，
竟然站在腐臭的小路，
准备为它们耕土！
我踱着碎步，
痛苦地领悟！
不敢说不！

像慢性的荼毒，
侵蚀着我的傲骨！
它们教我耕地，
让我拉车，
却从未让我自由地奔跑，
那才是我心之所向啊！
远处绿草茵茵的旷野，
不再是我驰骋的战场，
我跪在草堆里回想，那时的荣光。
而它们，却在上面晒太阳！
荒唐！真脏！

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这样痛苦的煎熬！
这样绝望的哭嚎！
这样疲惫的身心！
这样！
这样！
何时能停歇？
何时？

救救马儿！
救救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