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船的下落

小客船的影子，隐隐绰绰
摇晃在那条山村与城市间的河道上
发白的天空，牵起薄薄的水雾
遂又把河的两岸写成了黎明
去城里的山民，绽露着各自的面容
犹如秋上那些不同的颜色
在七嘴八舌中，缤纷出淘淘的爽言
村里的小故事，不断在船舱里流传
包括陈老汉的偷情，也被剥得赤身血淋
妖嫂白嫩的奶子，在噱头里颤波
任由一片笑声吮吸，燕吟出山的清脆
几个埋头的人，还没完全从养家糊口的梦里醒来
纤夫卖力地蹬在岸边，与艄公和着小调
将河谣的旋律，滚落在烟波中翩跹
走过一道河湾，机器也唱起了嘹亮的清歌
推着船身，裁剪一路碧清的水布
船头和船尾，跳出一串串絮洁柔美的小白花
分别向远处的青山，飞去纯情的花语
鱼儿在浅水里，远远地跟着，尽情嬉游
东边的一朵朵云，正在用蓝盆洗漱上妆
一片唇红，托起太阳，挂在了山岗
坐落在两岸的炊烟，吐出烟缕缠向晓阳
山村的样子，开始模糊起来
而那一船的笑语，仍在船舱里发酵
几年之后，且被岁月蒸出一笼浓重的天然记忆
而今，我与那条船及其一船原真的笑语
全部被抛弃在这条无鱼游动的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