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传

提笔未语声哽咽，久叩柴门无人应。仙鹤几度送人去，本是朝晖却寒夕。

祖母范氏，严村沟者，幼贫辍学，终为农，后同祖父为姻，祖父乃算学之师。余少祖父归矣，葬于山，祖母泣声尤坟，其师者至之别之。黄发垂髫时，范氏长何吾去闹市。祖母扶吾及束发，则始留痼。某思祖母取贾与兄妹，泪窃窃。夏为父侍，冬为大伯侍。缘耄耋祖莫齿，不能食坚者，亦因彼珍身，故疾少复生。于常恙，未能持动。

初冬二十六，吾当直尽，闭户归舍，阿父忽传书，祖母卧榻，故城寻医医。闻祖复疴，于夜予疾走顷刻便止，卒泪如雨，速大雁寄书问父之况。

数日后，卯时再寄言语与吾，祖去矣！余疾乘骑，驭晓吾境，舍南人，道与其妻咻。初途作短章，轩内泣声和，鲛珠白涕横流身，懊欤！至县，父明我兄回，彼驭轩辕，路论吾等各近事，姊询何时归焉。遥望父除泪，向吾失业之涕。

至村秋，父迎三抹涕，取香火于焚下然，同兄首三拜。方午时，九亲食，具其尽。丧主白氏，知非之年，缘造村暮，故不详其何许人也。丧主以白楮书章，连连挥墨，予与昆同贴白楮，亦分左右。为秋暮寒，则得十黄木，树长以锯凿破之。恐兄父老而莫力，吾之二者身甚乏。姑伯语白。我母今薨，务范者丧咸而去，先生云：范老妇人早急西游矣，某当穷力送之至极乐。先生明父伯姑，坟之香火未可断，蜡炬灭，还续焉；又曰：朝暮点爆竹，为子时午时同二卯时。

次日，吾共母卯时骑轩而走，顷刻便达，复取香火三首拜。已时亲客持贾以祭祖，椿萱煮茗以款友。友语：人既归西去，乃命也，安何悲矣？

四日，先生复来，其知阴阳，通八卦，绘八卦于丹纸。父要乐师，师牟牟物，置香火乎之，伯得青石以阻像。声初大小，若有若无。忽奏曲音响，声声绝惊余，唢呐透九霄，铜锣彻心凉，师颂古章长，犹如魂归处。秋夕之时，食具矣，师去。夜寒然柴烈，父叔晚娱。翌日，谋皆毕，天阴阴，祖母九十终，叔姑长号。众舍亲荷棺，其举花圈，某执白幡于间，兄则掷黄纸于首，叔尾何箕然爆竹。祖母辰时葬祖父处，先生语吾等不能视，反对墓，取粮掷以求富贵。丧主论埋棺家人投尘，终别祖母。家人先辞去，父要之。造兄之酒肆，宾客盈门，父便举尊痛饮以谢尽力者。宴毕剧人去，吾旧计暮归，店主连书信，催臣早轩，责臣晚回，切予朝行。

为忆祖母，故简书文而念之。

庚子十二月二十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