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十年前那天晚上路灯下的三只蝙蝠盘旋了五分零六秒。
我记得十年前那天晚上路灯下的三只蝙蝠盘旋了五分零六秒。
五秒之后我的视线停留在斑驳墨绿大门,随即掠过左手边的路,路的岔口一只耗子贴着墙角蹿出我的视线。
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一切,在8月16日的午夜,路灯关闭的前半分钟。
他们不敢相信而不是不信,我拿出过很多能轻易佐证的记忆,但他们总是摇头。
人们视若珍宝的美好回忆在我看来不过是垃圾堆中一点可回收的废品。
那三只蝙蝠在垃圾堆上空不断盘旋了无数次的五分零六秒,耗子也蹿过无数次的街角。
这段记忆没有意义,但它能让我睡个好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为什么的时候往往就没作用了,所以我也没想。
垃圾场的记忆都依次摆放,顺着一条望不到头的时间线。
我像个拾荒者,捡起端详,放回原地。
我记得几年前的那场暴雨下四散的男男女女,也记得公交车上一眼望去的人来人往。
随意抽取的记忆像一部漫长纪录片中的某一集,也像无数无人问津的电影。
影片中偶尔有与我搭戏的演员,但这些我导演的电影里,都是群演。
我厌倦了这些通关数遍的游戏,可我丢不掉。厌弃旧的,投身新的。变了的我们丢弃没变的他们是件残忍的事。
丢不掉的前提下,我没有变成残忍的人。
很被动,但我没有变。
眼中的一切都会丢进那个垃圾场,想到这我闭上了眼睛。
可眼前又出现了那条时间上的垃圾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