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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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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的新家

那年(2)

第四天的清晨,火车驶出了江苏省境内,急速的奔向上海火车站,母亲催促我快点刷牙、洗脸,我能看的出母亲的心情是何等的喜悦与迫切,可是我却没有那么的高兴,因为这次不是去玩,而是有可能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有点不舒服,人毕竟是有感情的生物,虽然小孩子好奇心重,但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人、陌生的朋友、甚至还有陌生的食物,我拼命地告诫自己“张博元是男子汉,什么都不怕”可是马上就要到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火车平稳的开进了上海火车站,空气中弥散着潮湿的味道,站台上有两个男人用上海话喊着母亲的名字,母亲打开车窗把行李一件一件的递给了他们,看着他们欣喜的脸色,我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好了很多。一路上舅舅和表舅俩人不停的问母亲和我:一路上怎么样啊?吃的怎么样啊?母亲的心情好的简直都没法比喻了。母亲是家中的老大,对几个弟妹和表弟妹相当照顾,这可能也是一种回报吧。

回到母亲的家中,确切的说这应该也是我今后的家,外公正做了一桌子菜在等着我们,舅妈和小表妹正在看电视,看到我们的到来她们都很高兴,可能用客气更确切些。“没做啥,随便弄了几只小菜,快坐下来吃哇”外公用略带绍兴味的上海话对我说,说实话,我真的不怎么饿,几天的火车把我的胃折腾的够呛,不过看着外公和善的笑容和满头的银发,还是觉得很温馨。吃完饭后,舅舅兴致很高,要带我们出去玩,这下我压抑了几天的娱乐细胞又活跃起来来,可外公却说“伊拉坐了几天火车,老吃力的,让伊拉伊拉休息休息”舅舅只好说:“好吧,休息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晚饭时间了,吃完晚饭,舅舅告诉我今晚看电影去,哇!太好了,在新疆我们几个月也看不了一次电影,而且片子也比较老。可母亲却说她不想去,想跟阿爸聊一些事体,“阿福,侬带伊拉去好了”,看着母亲有些扫兴的样子,我有些失落,舅舅却兴致很高的带着我和舅妈、表妹一起走了。晚上我们看的是一部法国侦探片,情节非常起伏,跟我们国产侦探片风格完全不一样。很有意思,在看完电影后,舅舅又带着我们去了几条商业街转了转,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书本说的灯红酒绿就是这样的,外滩一幢幢高楼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经典的建筑群,历经百年仍是那么坚实、典雅、大气,虽然我只有十四岁,但对于这种不俗的建筑还是有所触动的。回到家中,不禁有些泄气,上海人住的房子太差劲了,十五个平方,要住四个人加上我就是五口人,而且餐厅、卧室、客厅、甚至卫生间全在一个房间,我们在新疆的房子要比这里要大很多,外公看着我走神的样子,对我说:“乖 ,克服几天明早就开始搭阁楼,老快哦”。

因为马上就要开学了,为了让我有一点自信,不被同学嘲笑,母亲这几天上街买了许多新衣服、鞋子、文具等。外公只要看见我就教我上海话,跟我讲他也是十四岁从绍兴老家来闯上海滩的,在上海无亲无故一个人闯出来不容易,上海话是一定要会讲的,不然别人会看不起你的,认为你是乡下人。听了外公的一番教导,加上我天生悟性较高,没过几天我会说一句标准的上海话:“册那”,我得意的告诉母亲,母亲听完把我骂了一顿,“小孩子什么不好学,净学骂人的话”搞了半天是骂人的话,怪不得舅舅每次打完麻将,外公生完煤球炉都使劲的说两句。

到了开学的那一天,母亲再三叮嘱我,记住自己的年龄,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要打架,有事情找老师,“我跟你们班主任李老师都说讲了,她是我一个老同学的大阿姐,人蛮好的•••••”母亲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唯独没有说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我觉得母亲不想给我过多的压力,能在上海生存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对我已没有任何奢求了。

第一天放学,母亲在校门口接我,在回来的路上母亲不停的问我,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说实话,情况没有母亲或者外公说的那样,同学们都很好,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李老师把我介绍给全班同学时,大家除了热烈的鼓掌,还有真诚的目光,而且大家都要抢着跟我坐在一起,可惜我长的太矮了只能坐在第一排,跟我坐在一起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戴眼镜女生,听老师介绍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好,是班级的学习委员。听了我的一番介绍,母亲好像轻松了不少。

阁楼搭的并不顺利,因为要搭在舅舅和舅妈床的上面,为了高度的问题也热烈的争论了几天。外公天天忙的不得了,在整个阁楼的搭建过程中,他既是设计师,又是采购员、监工,每个环节都必须由他验收完毕,才可进行下一步施工。外公是一个做事极认真的人,绝对的一丝不苟,我甚至怀疑他有德国人的血统,他的衣服一直是笔挺的,他的衬衣没有穿坏的,只有洗烂的。他的这种性格在这次搭建阁楼的工程中得到了充分发挥,我估计我们的房子塌了,这个阁楼都没有问题。

经过了大概二十天左右的生活,我渐渐融入到了这个家庭中,也逐步的适应了新学校的环境,而且在学校里我已经有了两个朋友。就在某一天的下午放学回家,发现母亲不在家中,外公告诉我母亲已经走了,其实母亲完全没有必要偷偷的走,我知道她怕我难过。把我一个人留在上海是她也无法接受的现实,母亲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的心理很脆弱,我知道她更难过,她是见不得这种分别的场景,这样的走,她可能更能接受一些。晚上我躺在床上第一次体会到了失眠的滋味,虽然外公、舅舅、舅妈对我都还不错,但对于一个只有十四岁未经历风雨的孩子来说,离开父母的滋味真是难以说清~~~~~~

第二天早晨,我无精打采的来到了学校,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上海南汇人,一口标准的上海本地话(上海话和上海本地话是有一定的区别,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研究,世界上十大较难识别语言种类中,就包含中国上海的南汇方言,元音多达二十几个)本来我的数学就不好,再加上黄老师标准的本地话,上课的效果应该可以想象,一节课下来,我是又累又困,下课后后排的小磊关心的问我怎么了?对于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妈妈对你好吗?”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好啊!可是我也不是经常看到她”小磊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我爸爸是海员,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妈妈是厂里的领导,经常早出晚归,我和弟弟平时住在爷爷家中,也很少回家,不过我早就习惯了”小磊随口的几句话让我失落的心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随后的几节课我的状态明显好多了。放学后,小磊带我到他爷爷家去玩,他们家要比外公家大多了,但看上去却没有外公家干净整洁,小磊和他的弟弟住在一间被分割的小房间内,房间里除了两张小床,还有一台电视机,电视机旁一根电线连着一台很奇怪的东西,小磊拿了一杯汽水放在桌子上说:“我们打魂斗罗吧”???一番解释之后我才知道这是一台电子游戏机,“魂斗罗”是里面的一种游戏。不知为什么电子游戏对孩子的吸引力那么大(到今天好像丝毫也没有改变),我们玩到天已经全部黑了,竟然都不知道,直到小磊的爷爷喊他吃饭了,才发现已经七点多钟了,我赶紧背起书包急冲冲的赶回家,回到家里的时候,舅舅一家已经出去散步了,只剩外公一个人在哪里抽烟,看到我,外公劈头盖脸的把我乱骂一顿~~##@@##¥。原来外公做完饭等了好久也不见我回来,他跑到学校里,可学校里一个学生也没有了,他急得到处找我,我刚来上海对上海的情况还不熟悉,他真担心我走丢了怎么办!听着外公严厉的训斥,我一句嘴也不敢还,我能感觉到外公对我关心的程度。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来上海已经半年多了,我的上海话已有了显著的进步,但对我帮助最大的不是家里人,而是几个要好的同学,而在这里面起到关键作用的竟然是游戏机,游戏机的魔力是如此的巨大,我们在课间休息、放学后、周末谈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如何闯关、过关,所以一方面我的游戏技战术水平迅速提高,另一方面我的语言能力快速的提高,如果我不会说上海话是无法参加技术讨论的(实践证明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在我们“友谊”直线升温的同时,我的学习成绩却是直线降温。新疆与上海的教育水平因各种原因导致差异非常大,所以刚来上海时我已经留了一级,就是为了跟上上海的教育的水平,回想母亲当初的设想还是很周全地,但她绝没有想到该死的游戏机把我迷倒了,舅舅一家为了小表妹的学习已经是忙得不亦乐乎,而外公几乎是大字不识一个,所以在家里没有人过问我的学习成绩,这么大好的“时机”我怎能放过,到寒假前我玩“魂斗罗”水准的已经相当的高了,学习成绩也是相当的高了,不过是倒数的。直到学校在放假前召开家长会时外公才知道我的成绩这么差。吃完晚饭,外公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几乎就没有读过书,所以关于这个问题竟然不知从何说起,想来想去,家里读书最好的就数我母亲,外公只好从我母亲身上说起。母亲是外公最引以为自豪和骄傲的子女,母亲是家里的老大,所以从小就很懂事,帮助外公、外婆带领弟弟妹妹,而且学习成绩也非常好,高中毕业后完全可以上大学,而她却选择了支援边疆建设,在这一点上外公是与她是有分歧的,但是她的学习成绩和她独立的学习能力,却是外公来教育我无可辩驳的案例。外公虽然已经超过七十岁高龄,但思路还是相当的清晰(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重大发现,思路是不取决于人的年龄与学历的)。外公的话,既像是在教育我,又好像是在回忆过去,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使他的四个子女先后的都离开了他的身边,外婆也是在我的母亲赶赴新疆不久后过世的,新疆、崇明、安徽、一个家庭就这样四分五裂了,看着外公沉思的表情,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当初的母亲,离开父母身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外公的一席话,让我陡然间成熟了不少,以至于我每次想到游戏机都会产生一种负罪感,于是我刻意的与小磊他们渐渐疏远,每次他劝我玩游戏的时候,我都情不自禁的想告诉他也要克制,但每次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起步”。小磊家的条件其实是很好的,他们家在徐汇区有一套三房一厅的住房,是厂里分给他妈妈的,他妈妈厂里效益非常好,钱对他们是根本不需要考虑的问题,他爸爸是远洋轮上的大副,经常带回来各种各样新奇的玩具、游戏机、食品等等,所以他的志向将来做生意,读书对他来说纯粹玩玩,而且老师们也很照顾他,对于这样的情况我能说什么!

游戏机是不打了,我的学习成绩果然慢慢的上去了,可是一场港台流行音乐狂潮席卷了整个中国大陆,上海作为潮流的领导者,反应速度自然相当快,一时间大马路、小马路,大商场、小店铺到处都是港台流行音乐。如果仅仅是音乐也就算了,麻烦的是唱歌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那么帅、那么气质不凡,靓丽的外表、时尚的服装、活力十足的舞蹈和歌声,对于年轻人来说没有比这个更有诱惑力了,“追星族”就是这样诞生了,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成了“追星族”,甚至一些年轻的教师也参加进来了,音像店的磁带卖疯了,有钱的买正版,没钱的盗版,实在不行买空白磁带,回去录了也行。这其中的派别也逐步分裂开来,比较典型的是“张派”和“谭派”爱憎分明,非张即谭,势均力敌。说来也奇怪,在这种气氛的渲染下,每个人好像都必须要找一个自己崇拜的偶像,一个没有偶像的人简直就像一个怪物,同学们迅速的分成了两派。我从家里床头的明星照片到T恤,从收藏的磁带到书包上的贴纸都“张国荣”,甚至连兴趣爱好都是“张派”的风格,后排的小黄则是典型的“谭派”,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爱憎分明的派别,并不妨碍我们做朋友,只不过双方都坚持自己的明星才是最棒的(这就是时代的进步,允许多样化思想的存在)。

明星就是目标,同学们的发型也迅速的发生了变化。更要命的是服装的变化,由于学校里没有统一的校服,这可给了每个同学充分展示个性与时尚的舞台。看着同学们新潮的牛仔裤,时髦的运动鞋,我越来越讨厌我的衣服和鞋子,有时故意把衣服弄破,把鞋子磨烂。机会终于来了,外公收到了母亲汇来的生活费,等外公取钱回来,我开始缠着外公买新裤子和鞋子,外公的回答倒是很爽气“好啊!礼拜天侬休息,阿拉去买”

星期天的天气真是太好了,风和日丽,外公带着我来到了四川北路商业街,我们转了十几家店都没有看中我喜欢的服装,来到了一家外国品牌的服装专卖店,一条牛仔裤和一双运动鞋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这不就是小军平时穿的嘛,我兴奋地心情溢于言表,我看着外公,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就是这个了”,翻开价目表,外公的表情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双运动鞋300多,一条牛仔裤200多,据我所知,外公每月退休工资才300多,母亲每季度寄来300元,我们每个月400多的生活费还是蛮紧张的,看着外公犹豫的样子,我开始做外公的思想工作,店的女营业员也来做外公的思想工作“小年轻的,要穿了好点,不然别人看不起,现在年轻人流行这种”但这个营业员的话并没有打动外公,眼看这件事要泡汤了,我拽住外公的衣服,眼里充满着泪水“要是妈妈在,她一定会帮我买的”我憋了半天说出了一句感人肺腑的话,可没想到外公犹豫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坚定,“侬这个小人,哪能嘎不懂事体,侬爷娘一个月才400多块工资,还要寄100块给侬,伊拉过啥日脚,阿拉一个月才400多块,要吃、要用、侬还要读书,侬来之后,我香烟从吃‘大前门’到吃‘飞马’,麻将从搓‘5块’到搓‘3块’,侬良心在啥地方?”外公的话像是教育了我,又像是打击了我,含着泪水,我站在17路公交车上,车子到了家门口我甚至都不想下去。

一连几天,外公和我都没有说过话,吃完晚饭,看完“成长的烦恼”,我正准备洗洗睡觉,外公打完麻将回来了,“等侬放暑假,外公带侬去杭州白相”外公的这句话像是在安慰我,但看得出他的兴致很高,外公有两个亲兄弟都在杭州,他们感情很好,经常要通通电话,估计这次又有什么喜事了,因为根据外公的性格他是绝不向人低头的。

杭州的风景确实好的没话说了,站在高处远远望去整个杭州城就像一幅山水画,西湖的水发出翡翠般的光泽,人在船上,犹如进入了一种意境,甚至都会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时代。下午我们来到虎跑泉,这里的水确实是西湖龙井最好的搭档,据说,当地人每天清晨4、5点钟都会排队来取水,喝了这里的水,你会情不自禁的说“味道有点甜”。杭州虽然是一座城市,但对于其他地方的人来说,这更像是世外桃源(以至于到现在为止,我每年都会去杭州看看)。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游玩了杭州,吃完了小外公儿子的喜酒,我们做火车返回了上海,杭州之行让我浮躁的内心世界有了些许的宁静,对于外公两个兄弟的热情款待,让我想起了远在几千公里外的竣格,他生活的怎么样了?是否被别人欺负了?(不过,一般情况下他欺负别人为主)。

老师们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反复提醒着我们:马上就要毕业考试了,胜败在此一举,考上重点高中的,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大学,就算考上了普通高中,也等于拿到了考大学的资格证,如果考上了职校、技校,你们这辈子就等着做工人吧,如果你们连职校、技校都考不上,就直接做流氓吧。我们这所学校是一所普通初级中学,用我们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第三世界国家”,所以能考上重点高中,只能是班级里尖子中的尖子,能考上高中至少也是前十名里产生,学校里已给毕业班老师下指标了,每个班至少出十二个高中生,压力是巨大的,班主任李老师这段时间的头发又好像少了些许,不过,老师们还是很会减压的,发动所有的家长统统上阵,采取人盯人战术,上课时间老师盯,下课后班主任盯,放学后家长盯,听着老师们嘶哑的叫声,我都于心不忍了,这种考前的反常行为不亚于二战期间,苏联领导人发动全体人民加入到反法西斯战争中去。

我的学习水平在班级里一直是中等偏下,老师们对我已不抱什么信心了,所以补习班基本上没我什么事,而且我的学习成绩两级分化相当严重,语文成绩前十名,数学成绩后十名,尤其是化学成绩,我已经连续保持两个学期化学测验倒数第一的不败战绩。主要是因为,我在新疆读书时并没有化学课,到上海后直接上初二,初一学期化学基础知识根本没学过,更要命的是初二上半学期开学前,我们的化学课朱老师因为高龄怀孕,从怀孕两个月一直休息到孩子将近一岁,等到她来上课时,好多同学都不认识她了,她的形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而我们的成绩比她的形体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还好大部分学生家长给孩子在外面补了不少课,而我根本就没有告诉外公,能省则省,这也一直是外公教育我的座右铭。化学老师第一天上课,姿态还是相当的高,她把代课老师林老师带到教室,深深的鞠了一躬,同时向他表示衷心的谢谢,感谢他这一年多来,帮助她把教学工作完成,在政治课教学内容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还主动帮她代理化学课等等,最后化学课朱老师让我们全班起立欢送林老师。不过,从我个人的感觉,林老师的政治课还凑合,但来他给我们上化学课,有点把我搞糊涂了,而且把我的化学也越搞越糊涂了,不过,从林老师代课以来,他抽的烟档次明显上升了。

朱老师的年龄并不是很大,但是她的教学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第一节课,她按照课本的顺序出了九道题目给我们做,做完后,她并不公布答案,而是一个个的问,为什么这么做?理论依据在哪里?逆向反应会如何等等,问完后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后,班里一共十个同学收到了晚饭后补课的通知,我也破例被邀请在内。她的补课方式很特别,既不是叫大家做试题、考卷之类的,也不是提问,叫大家回答,而是每个人发了一张纸,纸上有若干问题,而且每个人的问题都不一样,我收到的问题更奇怪了:1、你喜欢化学吗?为什么?2、你觉得学习化学过程中什么是让你最头疼的?3、你知道人体每天都发生哪些化学反应?

一晚上下来,我们都像是沉浸在魔幻世界里,听着朱老师讲着新奇的故事,化学的来源,化学的奇妙,宇宙万物的化学反应,甚至男女谈恋爱都是化学反应的结果,我完全被征服了,我深深的喜欢上了化学课,还有朱老师。

考试成绩毫无悬念,经过反复的捶打与鞭策,其实不用考试,大家基本上也能估计出自己的水平,值得一提的是,我的中考成绩竟然排在了班级前二十名(我们班级里共四十五名学生),一所远在长宁区的职业技术高中录取了我(这下不用做流氓了)。最值得高兴地应该是班主任李老师,她掉的头发获得了回报,我们班一共十五个人考试了高中,其中两个市重点,五个区重点,这也是李老师带班多年取得最好的一次战绩。毕业典礼那天,上至校长下至学生,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在拍完集体照后,听几个老师在议论:我们学校这是最后一届毕业生,明年开学我们学校将被一所区重点合并,成为他们的初中部,主要原因是这次毕业考,我们学校的总成绩名列全区前十名,这是全校教职员工多少年的期盼,看着李老师神采飞扬的神态,我也禁不住为她高兴。

这个暑假玩疯了,我们几乎每天都沉浸在游泳、踢球、玩电游之中,那种状态简直无法比喻,早上睡到八点钟,起来后直接去小健家玩电游,吃完中饭拿起泳裤到体育馆游上三个小时,晚饭后,翻墙到学校操场上踢上两个小时足球,几乎天天这样过,这是人过的吗?我估计神仙也会羡慕•嫉妒•恨!不过最值得羡慕的是小健,他有一个好妈妈,或者应该说是我们大家的好妈妈,无论我们什么时候找小健,也无论多少人到她家玩,她总是很欢迎我们,有时甚至吃在这里、玩在这里、住在这里,她都毫无怨言,我们都亲切的叫她“老娘”,老娘对我也特别好,不管我什么时候去找小健,她总是会准备好饭菜,她知道我的父母在新疆,对我更加关心,天气变化了提醒我要换衣服,有时直接把小健的衣服给我穿上,年轻人的适应能力总是那么强,家的概念在我的脑海中已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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