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鞋匠的儿子

那年，雪下的很大，但始终还是阻挡不了我们这些在外地工作多年的干事回家过年的渴望啊。

我一回家，那年老体迈的老父亲忙碌着准备着那准备着这的，但也没有几个菜，老父亲说是要打仗了，经济老不好，我说凑合着吧，会好的。我们那地方的大年初一是要进城里买点东西的，我今年终于有幸回来赶会了，要不是省城里没啥事，我还真的回不了。

大年初一，我和老父亲去了城里，我路过了一个修皮靴的摊子，那摊子很破很旧，就是几张油皮纸栓在在几根木桩上，摊子上摆着几把生了锈的铁铨子，还有一双烂了的皮靴，摊子旁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老人嘴里念叨着，我没听清，便走近了听他念叨着啥子。看他那旧了的工具，想来应该是修皮靴的老手了，对皮靴是一把手啊。他念叨了半天，我听明了了，他说：“儿啊，你是大英雄，大英雄。”

回家后，我问了老父亲这事，我说：“父亲呃，今儿，我在街子的拐角处看到了那个修皮靴的老人，那是一个臂是爆了很多条青筋的，脸上黝黄的老人，他有故事吧。”

老父亲唉哟得说：“就那老人啊，他啊以前修皮靴可好咧，就省城里的人，也来找他修，他手艺那是出了名的，唉，只是可惜了。”

我好奇心来了，就巴问着老父亲，老父亲喝了一点茶水，便来了说书的兴趣。他继续说：我听老邻居说，老人有一天在赶会。傍晚了，他刚收拾摊子，就来了一位妇人，妇人手里拎着一双皮靴，那妇人一坐下，就忙着说：“老师傅，我有事想找你您帮忙。”

老人说：“我都快收摊了，有啥忙哈，明天吧，我要早点回家去给我那儿子做思想…”

老人还没说完，妇人就打断了他的话，她说：“您是不知道，队里明一早就出发了，来不及啊，这皮靴是我儿子的，他去年才参的军，您看今年就…所以我想让我儿穿着这双靴去……

说到这儿，妇人忍不住了，捧手哀咽着，老人心里想着：我儿也是，那兔崽子非要应征，可我就他一个独苗啊，要他去了，我怎么活啊。

老妇人继续说道：“我不舍也没有办法啊，国家有难，国家需要他啊，我做娘的也只能修补一双皮靴，好让他在战场上好好努力，胜利回家。”老人被妇人说得有些发愣。不一会儿，那双皮靴被老皮匠修得好了，就像新的一样，这大概是老皮匠修鞋以来，弄得最好的一双了，那皮面磨合得锃光瓦亮的。老妇人很是满意，便问老皮匠说：“师傅，这要几文啊?”

老皮匠眼神发了亮的说：“不要钱了，希望你儿能打胜仗啊，我很佩服你啊，老人家，行了，我也要收拾摊子，回家干事了。”

“那谢谢你啦，谢谢。”妇人眼角有些泛红，重复着说谢谢。老皮匠说“我才要谢谢你呢，让我这老糊涂明白了那事。”老皮匠回家后，最终同意了兴奋的儿子去参军，扛起枪儿保家卫国，老皮匠也连夜赶制了一双皮靴，那是军靴。就这样，李皮匠的儿子走了，从此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老皮匠心里清楚，他很清楚。过了一年后，老皮匠神志不是很清了，但仍守着那个破烂不堪的修鞋摊子，有时，也会有好心人主动帮他整弄摊子，他的修鞋技艺就这样渐渐失去了旧时的水平，很少有人找他修鞋了。

我问父亲，他老皮匠的拿手绝活就这样失传了吗?老父亲说不然还杂地。

过完年后，我打算去了城里找那老皮匠秀了一双鞋，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