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塬上人(精神世界与物质需求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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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天要来临,刚过了元旦内蒙的天真正开始冷了。由于是星期六的早晨吧,再加上天气的确是冷,理所当然跑步的人不是很多。周内五天,大一的孩子们那是不得不跑步。很多孩子一说起跑步怕的很,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怕是因何而来。后来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他们大都是城里的孩子,可能车接车送习惯了,或者不咋走长路。我和他们不一样,从小到大我一直需要长途跋涉。虽然脚累点,但走路也有走路的好处,这样的话,节奏快慢由我们自己说了算。走路一直也是我擅长的,二十几年都是如此,走进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未来还得接着走。我也想一直不急不慢地走,可路途遥远时间短暂,还有途中暴风雨随时可能来袭。

塬上人(精神世界与物质需求后续)

上小学时,因为忘记带伞没少被雨淋,尽管我已奋力奔跑还是被雨淋了。初中因为没赶上车,不得不黑夜中前行回家。我不怪天怪地,我也不会埋怨学校,要怪只能怪自己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继续前行还是停止脚步,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替我们做决定。

虽然前行与否主要在于我们,但往往方向被大人们控制着。就像梦溪喜欢上山一样,到了山顶仿佛成了一个远离人间的隐者,悠然自得而又无拘无束。可为了更好地学习,还是被父母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大城市教育资源肯定好,在哪里她的梦想成真的概率会大很多。我和梦溪都曾有过同一个梦想,这个梦想一直也伴随着我们。尽管梦溪最终还是离开了塬上,可我相信她一直没有放弃。一个很内向的小女孩,和陌生人说话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但她唱歌的时候会完全释放出自己的声音,这大概是后天形成的条件反射吧,它是不由自主的。可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塬上的人大都嗓门很高,尤其唱戏或者唱歌的时候。作为一个塬上人,梦溪也是如此,和熟人侃侃而谈一点也不紧张,尤其和调皮的小男孩吵架时嗓门也大的很。

可能是因为音乐吧,我和她一直是最好的伙伴。平时一起做作业,一起玩耍,一起看动画片,一起用收音机听磁带里面的歌曲……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梦溪离开塬上之后,一切都仿佛不复存在了,村头的大槐树被无情地伐了,多才多艺的倪老师也第二年退休了,莱军被送到了市精神病医院治疗,年轻人去镇上打工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梦溪,就算突然见到,我可能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孩子毕竟是孩子,很多事情他们是不会在乎的。如果现在我和梦溪在一个学校的话,指定会在乎很多事情。我不能拉着她的手,更不能背着她去教室。毕竟这些对孩子没有约束可言的行为大人指定是不被允许的。孩子是单纯的,大人的心理肯定是复杂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些过去的美好回忆终究只是回忆罢了,我们无法再现那些曾经的美好。

梦溪,她永远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朋友,甚至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她会分享她的快乐与悲伤,我也会分享我的快乐。我不咋哭,就算被家人和老师揍也很少哭。就算哭也会在下一刻忘掉,甚至会把它当做快乐一样分享给梦溪。每次上音乐课的时候,我和梦溪去的最早。老师首先会给我们听几遍碟片上唱的歌,我们也会跟着唱。我们的音乐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老师,他也是我们的美术老师。虽然头发不是很多,但他总习惯用手拾掇自己的发型。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韵。他还会弹琴,也不知道从那里淘的钢琴,这是我小时候见到的第一个大型乐器。塬上的孩子几乎没见过这些洋玩意,毕竟塬上人可不会用这些东西打发时间,他们更喜欢在一起拉家常。这也不是说塬上人不懂艺术,相反塬上人热爱艺术并且尊重艺术。如果有人说原上不存在艺术,那只能说他对艺术没有一个客观的认识,亦或者不认同某些艺术。

每年元宵节前后耍社火难道不能算作艺术吗?艺术不仅仅只有上层人士才能接触到的。相反,劳苦大众在其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他们创造并且继承着这些传统艺术,他们同样也需要艺术的洗礼。传统艺术离不开这些人,这些人同样也离不开传统艺术。本来物质需求满足不了,精神世界再不充实一下,那生活的意义又何在呢。没事吼几句秦腔那也是生活的点缀,虽然我也不咋会唱,但是它总会给予我无穷的力量。梦溪也喜欢秦腔,那里有庙会她指定找我一起去。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从小看戏看到现在,看一出戏就如同目睹了这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和悲欢离合。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没有人待在舒适的家里躺在柔软的床上可以写出反映人民疾苦的作品,只有经历过见识过才能触发我们内心真实的情感。就像从没有见识过塬上人的生活,你永远想象不到他们对于物质的追求,对于精神世界的期待与向往。

水牛爷爷去了大城市为什么又回来,不是说城市不好,只是老一辈的塬上人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状态,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别说水牛爷爷不习惯了,我都有点习惯不了。有时候我想大声呼喊,但我不能这么做。而在塬上,这些不合理的都是合理的。想大声呼喊,站在山顶上就大声呼喊吧。呼喊声还能在山谷里得到回应,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上山去不单单是为了听自己的呼喊,更多的是从土里刨“钱”,只要是大一点的孩子都热衷于此,还有一些年龄不太大的老者也参与其中。上山的人都是以挖药为主,没有人会专门去山顶大声呼喊,除非莱军会这么干,但凡正常的人指定不会单一的干这件事。像莱军这种人待在塬上最合适不过,去了城里是很难生活下去的。像他这样歇斯底里地喊,城里人可不会包容他。不是说城里人不通情达理,只是城里的确没有这条件,还有城里人白天需要按时上班,谁会天天劝他不要乱喊乱叫。他也会跟着我们刨“钱”,但更多的是为了在山顶呼喊。他要喊没人会拦着他,任由他自己。我们主要是挖柴胡,只因价格比其他的贵多了,但实在找不到了也就只能挖点别的。有柴胡自然挖柴胡,没柴胡就挖寸草苔和蒲公英,“刨”钱也是需要变通的嘛。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一伙便会不约而同的准备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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