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屋

它拥有耳鬓厮磨的繁花
随炊烟飘散，暗淡的前景就已注定

我再回来，它渐渐变得陌生
我这个不速之客，它不嘘寒问暖
目光呆痴，蹲在土台一动不动
忘了给我一碗粥，一杯茶

我再次回来，一把铁锁拒接了我
椅子、凉床蓬头垢面，马头墙上的草
对我挥挥一蓬衰草，虚空无力
墙角卷缩的野猫惶恐无助

我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不忍看它残垣断壁的肢体
是风在替它喘气
有一次，我陪着中韩合资的小轿车回来
没能见它最后一面，不清楚那一天
它已悄无声息离开牵挂与不舍的
薄凉世界

这个威武雄壮几十年的土台子，四周翠竹青青
这个养育祖孙三代不喊一声疼的三间房
我以为不会垂暮与消亡。却输给现实
挖掘机张开冷血与无情
整出一块新地，像一块皮肤上的伤痕
不过，绿色会很快攻占它

以后
除了我，没谁还会想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