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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残留下来的
于前一个世纪的野兽的口里
那个长满鳞甲的可怕的兽
良心发现,做了我们的图腾
我们从此膜拜
天地,充其量只是它的存在
在一块块陈旧的食粮前
我们死死坚守
死了一次次的人们恐惧会更深

我们繁涎了若干个世纪
我们的眼睛依然明亮
牙齿仍很坚硬
我们还能够咬碎食物
像野兽一样的生存
我们,是兽的传人
在太阳下,漏出一丝白光
那是来自老人记忆里的岁月
为了证明黑夜的存在

火,诞生
我们膜拜
一条陈旧的山岗
聚集无穷的生命
在一个背风的地方
我们埋葬死者
埋葬坚韧和雄心
青铜,在活着的兽中闪光
我们去征服小麦
在一个月夜,青铜光大起大落
无数的兽奔走,无数的兽告别
不再沉默,膜拜

上达天地
穿过田野,穿过坟村
寻找一种叫历史的土
在土里掘出兽的骨骼
兽的语言,兽的粮食
倾听,在太阳光下
民谣无比动人
熏黑的额壁间
女人和孩子伸出双手
都是歌,都是现实
做一次痛楚的切入
平原上刮起爱的风
然后逃离

用泥做一次罪恶的统计
无数的兽埋在地底
在一场大雨中
扯起大旗
星天,黄巾,拳头
扯起一支号角与长满食粮的谷乔
立起洞窑
在古老的庙里点盏灯
黑的明亮的灯

我们没有背叛,仍膜拜
转眼,整个大地清风四起
无休止的梦见黄河
兽和马在交战
吼一声陕北的乡曲
火做的陶开始歌唱
整个中原都在舞蹈
埋葬兽或被兽埋葬
若干年后
我们爬行着穿过传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