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的沉思·雨

江南四月
湿漉漉的季节

绵绵的雨丝
在乡村杂草丛生的屋顶上
在农人疲惫的背上
匆忙地织着

那在雨中 从早到晚
挑着担的 是你吗
踩着滑溜溜水洼洼的
泥路 走向田间
巍颤颤的脚步
从未抱怨过什么

那在雨中 握犁
来回耕着的 是你吗
掉了牙的老牛 一步一步
吃力地拉着
偶尔仰首偷望河边的青草
从未奢望过什么

那在雨中 戴着斗笠
穿着蓑衣的 是你吗
弓着背 一株一株
插下秧苗 偶尔揉揉
经常酸痛的腰和背
从未叹息过什么

不悲 不怨 不叹
也从不奢望
你没有春雨那般
梳不清的烦恼
（水牛在河边
津津有味地吃草）
待五月的阳光
洗清天空
待雨中插下去的秧苗
在你眼中葱绿 然后金黄
待六月的阳光
烘烤脊背
挥汗收割沉甸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