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非要倾一座城

倾泻笔端
把泪水研成一痕青墨
红尘一隅风花雪月
连思忆都暧昧缱绻
城墙冷而粗糙
屹然站立在浅水湾的附近
那是折叠的昨日
记忆的扉页上斑斓驳杂

之后呢？——在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里
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谁知道呢
恋情本是一目无垠的苍白
一场硝烟一段离散
终究酿出些微恙的温情

白四爷的胡琴响在上海
伊伊呀呀奏不出笙箫琴瑟
幽沉的庙堂舞曲
隐约间挣扎着走了调
在朱红洒金的辉煌背景里
诉说辽远的忠孝义节

香港的灯火辉煌
似一台奢华的悲喜剧
爱恨离愁却忘记了对白
新国度的文明
不过是一个缠绵悱恻的谎言
适应一场相遇有一场离别

她是流苏
传奇里倾国倾城的人大抵如此
逃出命运的桎梏
复又融为名利的奴
用尽心思欲拒还迎
为一纸婚契
一份体面
一位战利品

他是柳原
粗枝大叶也有他的一种风神
虚幻的气氛
未曾吐露扎实的言语
放荡不羁闲适自满
为一段缠绵
一份不拘
一位红颜

这是一场无情的言情
感伤支离破碎
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长久的欲说还休化为沉寂
然而
没有什么比绝望中的情色男女更加麻木

那是一场精彩的防攻
旗鼓相当以进为退
悲凉的气息绕到梦魂深处
苍凉而绝望空虚而压抑
弱水三千的尘缘被遗弃
他和她在熙壤纷杂之间

直到1941年
战争席卷着兵荒马乱令人猝不及防
风声鹤唳断鸿哀鸣
炮火和枪鸣抹去了谁的脂粉
一座城的倾倒成全了谁

枯萎的情思如花绽放
那是苍凉遗憾中的一丝侥幸
把甜言蜜语给他人留念
只剩下战火中彼此的温暖
收拾残局期待圆满
于是我们看到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