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详的熟睡

他安详的熟睡
班长，顺着流弹的弧线
倒下了
他倒下的地方
一只灰兔在戏草

他躺着，没有昔日如雷的鼾声
那表情
溢出了一丝难以觉察的遗憾
那是，没有冲上顶峰的遗憾

那一片草地
迎着风绽开着一束束红花
像血，像霞
如炉中燃烧的煤

在红花排列成一行字
是班长梦游时候写的
反正不是战场上自然天成
那字是：祖国万岁

风，已经没有了
硝烟的味道
轻轻地弹着小草
歌吟着

在坡上，在堑壕的上空
枪口和炮管前
阵地和掩体里面
交混着芬芳的泥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