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末尾的诗

跨过棺材来看你
我跨过千条河万座山来看你
我看到好多双眼睛飘在河里
我看到好多双手舞在空气里
我是跨过棺材来看你
跨过岁月的棺材来看你
你看到过目睹过我爬出的身躯
我是颤栗着来看你
我是追逐着韶华来看你
我杠着我的城堡越过季节划过口音来看你
我牵着我的小岛逢河过河逢梯爬梯来看你
我是以你整个目睹过的岁月来看你
我是以整个你目睹过的金银的岁月来看你
我是以你整个目睹过的铜铁的岁月来看你
也是以你整个目睹过的水木的泥沙的岁月来看你
我只是为了你还在看我来看你
我只是为了你像以往那样一直在看我而来看你
我只是为了来看你而看你
我也只是为了还能来看你而看你

往事并不如烟
去夏的萤火
成松林间蒲公英笑脸的明灭
藐远为此春田间紫云英的暗香
夏的湿吻还印在青青的草歌
是秋的如水夜色漾不平那阵涟漪
那阵去夏的暖风泛起的涟漪
来冬的飞雪
成新枝下冰棱花心田的璀璨
热烈是是秋月下车前菊的金黄
冬的拥抱会触上怯怯的新肤
来冬的如刀寒风冻不透那阵蹙纹
那阵是秋的凉风皱起的蹙纹

致蕾蕾以及致蕾蕾的知更鸟
我得向屋檐下的每一只知更鸟宣告
让她衔取每一枝梨花白在每一趟火车站
筑起窝巢
孵化春光
现在我得向每一万里的垂杨宣告
让她荡起每一十五湖的秋水
在每一发岸边
浩荡缠绵
拥织木棉
我要都给我们的琴子听见
在每一场篝火弹唱岁月的每一波霞彩里
红透伊人
颤栗天红

海边的big蕾
你是在那流浪偷换着海边的风里
在一个四月的梦里
海浪波卷着白银
大海在切近切远着低吟
流缀的流年啊
在大海的气息里哑默
是纯白的精灵
招喊着那飘忽的、浩瀚的、温存的海神
忽然银铃般的剪拼里
震颤着穹窿
摇晃的雪白
嘎然而止的翩飞啊
好似清草的梦惺里
那些时间滴落的繁星
炸响的白恬的音节
迸溅的银色的朵朵飞火
予以不可想象的大海的名以及灵……

致蕾蕾
这是怎样的一场遭逢
你看我的字宛若见到我的人
而我从你那欲语还休的唇瓣边
仿佛听到芳歌般的绝响
莫非我们都活在彼此的梦
还是那些遥远的岁月在娓娓诉说？
在将青白的夜色里
如何去听取两场心事
稻草人的心事
原是在雨里被播种
未管那场雨是洒落在何许的季节

无题
你就这样被禁锢着
在没有萤虫的元夜
于静中听静
那些日子已然飘飞
那些跨越山川的日子
那些踏着草青的茵歌里
鲜血也在灌浆
而现在
你被太阳所融化
消进它的阴
静悄中听到
十二月原野的镰刀
在收割着碧绿的原浆
续蘸着清梦
到最后
只留下迤逦的余音
坐待于天光的乍白
青春作伴好还乡啊
听一曲青春
想一想还乡
青春在耳
乡在云霞水湄旁
是谁在念青春作伴好还乡
启程是启程的目的
流浪是流浪的故乡
是谁在念青春作伴好还乡
青春是念出来的
而在这里
只有妈妈和我的故乡
好远又好近
远在天边
近在天堂

白芒
只是在天白的灯下来观照
我的笔尖舞动于初芒之白
在这上面有你
也可以养育出遭遭种种
就在这神袛里腾云
一如我们
我的兄弟姐妹
只是栖息于纸做的花房
是这样迟迟的停顿
却又是这样深深地描窗
这里有未完的激情在流
有星光顾盼在投目的棂旁
棂旁没有圆圆的月亮
可是拂满白天的那朵微笑
总是在那里闪光
能洞穿的人心啊
在洞穿里也一并被流亡
只能戴着花圈
歌舞于他们的王朝
在初升里去朝拜
却又在朝拜里被开合
开合的贝里孕出的朝珠
只在深夜无人时的冷寂里
一泄它们无与伦比的辉煌

四月的你
这边打好大的雷
像在宣示
大声地宣示我们的惊天动地的开心
我只有这次才听出她是这么的惊天动地
而以前我的耳朵被阴闭
在发聋
她们还没过来
我就先闻到了芳香
这是人间四月的芳菲所赠
那是雷雨灌溉的芬芳吗
我都快忘记了她的名字
我只知道你是四月的芳菲的名义
而从此以后
我却再也没有任何一次能像现在那样的
理解这个源词

火车冲割苏杭
火车冲割苏杭
只是还得把梦看一场
所有的吟唱击打着她和我的心房
天地一时失色了围墙
这是星子也弥漫水气的地方
她把女孩唤成了姑娘
风华却在追逐着车窗
帧过的绿浓红缦清空眼眸
一时装不下的悸慌
对语着空河云淡的心肠
姑娘的苏杭
竟是细看不至的未央
未敢再相接相详
我闭眸的苏杭
迎人的桐花万户
一齐朝谒着浅辉晨沐里的金黄
而这却是梦觉后车过五点的钟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