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天会呼啸而来

我坐在山洞口
背对洞口坐在铁轨的中间
曾经无数次想像
转过身来，穿过山洞
去带走散落在山那边的
祖屋、穿青花裙子的姑娘
还有挂在路边白桦树上的风筝

可是，我现在沉睡成一座石雕
不能动弹，不能言说
但我知道
如果不能尽快苏醒
火车很快就会到来
我将不能随她一起
欣赏一路美丽的峰峦、河流和城市

可是，我还不想醒来
我在睡眠里享受香烟和啤酒
丰满的老婆和可爱的女儿
带给我的一切欢愉
我就在这漆黑的山洞口
不再动弹，不再言说
也不再想去到山那边

可是，明天就会呼啸而来
我也会不可避免的成为一地碎片
前边、山那边都不会有
碎片只能就在这里
在两条平行远去的铁轨之间
这两条铁轨一条明的，一条暗的
一条是清晰的灰色，一条是模糊的绿色

可是，明天呼啸而去以后
明天又会呼啸而来
清洗了沙滩上的每一粒砂子
滋润了河水边的每一棵水草
长河才变得丰美而清澈
我是每一粒砂子，每一棵水草
也是河里的每一个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