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的故事

一只猎豹，深夜
潜入地球生物档案室
敏捷地穿行于
猫科动物的柜架间隙
大鼻子嗅来嗅去
嗅出了家族史的秘密

一片斑驳的页岩
风蚀掉了北美猎豹的名字
只留下短跑冠军的标记
时速高达120公里
那些栖息于
得克萨斯草原的先祖
统统消逝在了
第四季冰河晚期
瞪羚羊，优哉悠哉
已不记得那狂奔的身姿
逃窜于非洲热带的兄弟
也成批地死于瘟疫
母豹在黎明前死去
扔下了哭泣的波姬·小丝

穿衣镜立在前厅
猎豹走过去照镜子
它举起长长的尾巴
身材匀称，花纹无比美丽
可它看过体检表了
免疫力低下
还缺少传宗接代的精子
家族的死亡率高于繁殖率

从档案室归来
这只猎豹变成了先知
它往微信群里发了帖子
郑重其事地宣示
——我们最大的威胁
已不是狮子
有蹄类伙伴残存的领地
已被一片一片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