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匠叔叔与画

漆匠叔叔与画
家里决定书桌，茶几，柜子上油漆
父亲不在家，漆匠叔叔鼓励我和妹妹着画

在上好了底漆的书桌边
漆匠叔叔问我们：“想一想，画一幅什么图好。”
妹妹，摘下她的近视眼镜抢着说
“要画就画一幅红色的海涛图吧”
听她插嘴，我只好故作深沉，装模作样地咕嚷
“啊，红色的海，什么样的，没遇见过”
在妹妹面前还是丝毫不敢怠慢
我话波涛她画海，一片红色的
沸腾的波涛起伏的海跃然纸上，像赤潮一样

漆匠叔叔指着上好了底漆的茶几问
“考虑考虑，画一幅什么图好”
妹妹抢先发言，晃了晃头悠然说道：
“啊，这上面麻，就画梅和菊，因为。。。。。。”
我打断她的话，调侃地说：
“啊，就画红的梅和红的菊，又温暖又热烈”
妹妹嘴一撇，头一扭，灿灿的说：
“没人说你哑，难道秋冬要让人去感受冰冷和寒意吗”

漆匠叔叔看着我们兄妹斗嘴开心地说：
“这柜门上就画一些蝴蝶和花草如何”
妹妹慌了，盯着我的神情好像是让我“不要发言”
“都画竹子，都画竹子，红色竹子”
我赌气放下笔，却被妹妹夺也似的拿走了
当她炫耀着完笔的红竹，清而有力，铮铮向上
我不屑地指出：“有竹无石，有什么好看的”
妹妹说“如果添上竹筐，竹篓，竹篮，竹席，竹椅才好呢”

是啊，竹子有极好的韧性，叶子片片似剑
画竹要极端的认真，笔触要极端的细腻
我不想拿什么派头，也不想充大哥，教训人
妹妹又是一个极好强的女孩，不能用丑石刺激
漆匠叔叔连声称好，我也只好附和“好，妙”
妹妹就是那鲜艳的红竹啊，我不是赤潮
妹妹是傲霜的红菊啊，我不是风雪中的红梅
我只是妹妹不愿意入画的丑石，怪石，假山

在书桌，茶几，柜子上着画，漆匠叔叔告诉了回家的父亲
父亲难得开怀地哈哈大笑：漆匠，画匠，哈哈哈“
1985.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