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毛衣的女孩

小区广场开满报春花的日子，
黄色花蕊，像云彩一样飘逸，
一天，我看见一个女孩坐长椅上，
水池里映出它安静的影子。

她的脸被花影半遮，
纤纤的指尖扯着线团转动不已，
云影掩饰不住脸上浮起的微笑，
树上的杜鹃恰恰地啼着春意。

广场上织毛衣的是谁家的女孩，
双休日，一直让树荫下亮着花衣，
从早到晚，手指又钩又织，
像扯着一团团绒线的进行曲……

报春来绿荫已遮盖着广场的花池，
这天晌午，树阴下又望见她的影子，
为什么她眼中浸着大颗的泪滴，
用毛衣掩面，像怕扰了他人的小憩。

蒙脸的女孩，泪水浸湿驼色的毛衣，
仿佛昨夜骤来的风雨，打落满池花絮，
作为路人，谁有权利打断别人的悲恸，
只有杜鹃，绿荫里犹唤古蜀帝的名字。

夏季来临，报春花树下再没有见到她，
也无从了解她究竟会去了哪里，
只是每次路过，留心地望一望，
晃动着日影下，斑驳着空荡荡的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