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忠魂——一个越战老兵的回忆

班长倒下的时候
木棉树撑着红彤彤的天
十三块弹片
切开喉咙和心脏
所有的急救包止不住热的血

山下的担架队
在炮火中向上冲
却一次次抬回自己的队员
一整夜
老山 山上在流血
山下在流血

为掩护战友 班长
同时被流弹和地雷击中
“我用生命向祖国求爱
用坚贞打动整个中国！”
班长在大学里的诗句
这一刻照亮了高地和战士的脸

班长的生命一点点流失
漫长的夜在潮湿的猫儿洞
添着血腥 久久不走
班长用生命把我们向胜利
推进了那么一点点
他最后的微笑那么苍白
那么冷
我们抱着一点点变硬的班长
无言地诅咒该死的黎明

来救伤员还是来抬尸体？！
怒火比炮火来得更加猛烈
为抬尸体我们倒下了整个担架队！
低声的回答象是我们踏着了地雷

一张白布盖住了班长鲜活的脸
也盖住了我们对战争的全部回忆
老山主峰从此一直矗立在我们心里
还有班长丢失在阵地前沿的断指
以及担架下山时
落满木棉花的曲折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