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的亲情【妈妈，你在哪？】

我的妈妈叫许祖春，1955年左右出生在陕西汉中，是一名聋哑人，嫁到安徽省萧县马井镇段阁村，婚后育有两儿两女，2010年1月8日8日早上大家还在睡梦中，您因为肚子痛（每月的月经期）早早的起床，准备从村外的新房子回到村里的老家，走在半路上碰上段阁到萧县的专车经过，您直接坐到马井街头，给了售票员2块钱就下车走了。然而这一走，就和我们失去了所有的联系。至此我们一家就踏上了寻亲的道路，寻人启事、电视、广播，我们不断的扩大搜索和寻找的范围，可是我的妈妈，却没有任何的反馈和音讯。

妈妈，你在哪？我想问你，你有想过我们吗？在离别的日子里，在我们苦苦的寻找、呼唤着你的时候，你到底在哪？你有没有看到过路边的寻人启事，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现在电视、广播上，有没有焦急的向路边的好心人求救，我们渴望着有一天你手里拿着一张寻人启事，然后由一名好心人根据地址或者电话号码把你送回家。

生活真的喜欢开玩笑，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像空气，是一种可以无视的习惯；就像生活的需求，渴了我要喝水，饿了我要吃饭一样顺其自然，让人错误的以为你的存在可有可无一般；当你离开，我才觉得，离开了你，我的生活残缺不堪。

“妈妈”这个词，我从来就没有去深究过他的含义，我觉得爸爸妈妈在身边本来就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所以，一直以来，我忽视了爸爸妈妈的爱，忽视了他们对我的爱，忽视了他们也需要我的爱。我一直以为，他们养育我、照顾我、给我最好的条件助我成长。教会我做人、做事，甚至与他们拼命的挣钱，供我读书这些行为都是应该的，他们生下了我就必须要这样做，哪怕我的家庭条件让他们不分日夜的劳作就为了换取那100元钱昂贵的学费，都是他们应该的，在年少不懂事的我的眼里觉得爸爸妈妈的所有付出都是应该的，觉得他们生了我就要养我。直到自己结了婚生了宝宝、做了妈妈？才知道，父母的含义，爸妈的不易，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包括的太多太多。看着快乐的儿子，回想当年的自己，也和儿子一样体会不到妈妈的心，不知道妈妈工作中苦了、累了需要自己扛，现在的我也许是因为做了妈妈，理解了妈妈的无奈，开始不止一次的思念我的妈妈，我想我的妈妈，好想好想，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如果这辈子我还能和我的母亲团聚，我一定好好孝顺她，给他一个能舒适的空间幸福的安度晚年。

妈妈，你知道吗？在你走失的那一年底，我最亲爱的奶奶过世了，90多岁的奶奶曾经是我们这个家里里里外外指挥不断的人，奶奶40多岁年轻时赶上饥荒，爷爷活活饿死，好强的奶奶靠着走南闯北挨家挨户要饭养活自己5个儿女；奶奶有两个女儿和三个儿子，成年后两个女儿远嫁他乡；大儿子因为家庭矛盾在我的记忆里很小就与年迈的奶奶脱离母子关系；最小的儿子是我的叔叔，也是个孝子，因为读了一点书，懂得一些道理，家里所有需要计算的事情，邻里之间大小事都喜欢找他合计合计、出个主意，为了照顾一家老少，一直没有外出务工，坚持在家里守着；爸爸在家排行老二，取名“继祥”；爸爸从小因为生病导致一只眼睛白内障失明，他的世界只有一只眼睛的光明，仅靠着这一只眼睛的光明，起早摸黑的劳作养育了四个儿女。在他朴实的世界观里，只有勤快才能得到收获，我们家所有的收入就靠国家分得的几亩田地，所以爸爸每天都在田头劳作，他认为自己要比别人勤快才能收获的更好，别人锄地锄一遍，他已经锄几遍都结束了。

他只知道自己不可以生病，不可以说累，因为他是一家的顶梁柱，加上年迈的奶奶他要养活一家7口人，所以他需要比别人更加的勤劳；妈妈你是名聋哑人，您的世界是无声的，您听不到孩子的哭声，理解不了周围的争吵，你只知道，我们是您的孩子，你需要照顾孩子长大，只知道别的孩子吃馒头、喝着稀饭就长高了、长胖了，所以你就看着天上的太阳，根据太阳的东升西落的作息时间准备孩子的一日三餐，孩子吃饱了，自然就长高了、长大了，但是妈妈别人的孩子还有肉可以吃，还有饮料可以喝，还有各种各样的零食补充他们的营养，可我们什么也没有。但是我们姐弟四人从来没有抱怨过，我们觉得很幸福，我们的意识里认为能吃饱就好。我们的意识里也想吃，但是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不允许爸爸妈妈给我们买那些奢侈品，每次眼睁睁的看着同村的小伙伴吃着好吃的零食，嘴巴不断的吞咽着即将流出来的口水，想象着是不是很美味啊，待他们走远后我们捡起他们扔下来的零食用舌头舔一下，来证实自己的想法，真的好好吃啊。

我们家里我读书最多，但是从小到大我的内心都是自卑的，我看过太多太多介绍自己爸爸妈妈的书籍，说自己的爸爸妈妈对自己如何如何的好，自己如何如何的爱自己的妈妈，记得小时候老师常常布置作文，让写“我最喜欢的人、我最爱的人、我的爸爸或妈妈”等，但是我从来不写，即使看到有的同学的作文很感人，他们会说出自己的喜欢和讨厌。但是我还是不写，说实话我自卑，我不是怕那样的爸爸妈妈让我丢人或者让我不知所措，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不敢去挑战，同学们知道我的家庭情况会怎么看我，他们面对的是一时知道答案，是在那一天知道我有那样的家庭，知道我的日子不好过，但是我需要面对的是一辈子，我说出来没有意义，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情、可怜，甚至可以说怜悯，这些我不需要，所以我宁愿只有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10几岁的丫头理不理解什么是恐惧，但是我有，从小到大别问我讨厌什么？我都说讨厌刮风下雨，他们都会笑我是小孩子，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心底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小时候就有的，我不知道像我这么大的孩子谁见过土墙屋，谁又住过。小时候家里下雨，看着墙壁上的土和着雨水顺着墙壁流下来，雨停了然后湿湿的墙壁上留下一道被雨水洗刷过的痕迹，看着因为下雨导致墙面已经掉落一大片泥土的凹坑，然后被爸爸又新补上的一团丑陋的泥巴补丁，我都担心，要多少场大雨，我们家的土墙屋就随着大雨流失的没有泥土了，然后一阵风把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刮没了。想想年迈的奶奶，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弟弟们，我们该怎么办？流落街头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所以恐惧从那时产生就再也没有消停过，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能经历的起多大的风雨，我不知道面对我们的是幸福还是灾难，虽然恐惧有时会随着晴朗的天空而被压抑住，但是随着年份的增长，老房子变得更老，爸爸妈妈没有能力为我们建一座新房屋的能力，我的恐惧就随着增加，这种想法到我接受心脏病手术时，躺在病床上的我都还在想，我做这个手术是对还是错，如果我没有了，那么爸爸妈妈不止没有了女儿、没有了钱，他们和奶奶、姐姐、弟弟们还是需要继续住着土房屋，那时我们家的土房子还能坚持多少年？三年、五年、还是一年都撑不到了。

妈妈，我害怕我们家有任何的变故，我不想要长大，宁愿一直生活在我的15岁或者18岁，只要是一家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就好。哪怕别人嘲笑我有一个只会“呜、呜、、啊、啊、”，手舞足蹈、乱指乱画不会说话的哑巴妈妈；还是捂住一直眼睛说我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爸爸，我都不怕，我怕的是长大后陷入的困境和分离带来的痛苦。我知道：无论我们有多大，经历有多丰富，只要有爸爸妈妈，我们姐弟四人就有家，如果连爸爸妈妈都没有了，我们就真的没家了，那么我们和孤儿有什么区别，我们还能有什么？当有一天羡慕着别人有妈妈的时候，我只会在睡梦中紧紧抱住自己，然后告诉自己，其实我也有妈妈。

妈妈，你到底在哪？多少次回迁梦里，发现你在一所房前向我招手，可是走进却没有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留意街边、路旁或者任意一处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在某一个地方，突然发现坐在路边的你，然后我们欣喜地团聚、一起回家看看已经年过六旬的爸爸，让你们夫妻团圆，安度晚年。虽然爸爸嘴里一直说你心狠，但是我们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也在时刻担心着你啊，害怕你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受到别人的欺负怎么办啊。现在的你年轻，还能干的了活，但是当你岁数越来越大，当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时候怎么办哪，哪里没有你的亲人，别人会像亲生儿女一样照顾你吗？我的妈妈，你到底在哪？知道这么多年我们找你找得有多苦吗？启示、广播、电视，处处都有我们寻找你的身影，就是不见你的回应。妈妈，知道少了你的这个家，已经变得面目前非了吗？知道没有你，这个家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团圆了吗？

我们时刻怀着一份希望的心，希望在下一个转角，当我转身时，你就在前方，哪怕很迟，只要遇见就是希望，知道你还在世上，就是寻找你最大动力。

妈妈，你知道吗？奶奶过世了，在你离家出走后奶奶的身体大不如前，你在时，虽然你不会说话，但是和奶奶还能呜呜、啊啊的比划着讲“笑话”，爸爸和你每天吃完饭双双出门，下午一起回家，现在也只剩下爸爸一人孤单的身影了。奶奶生前最大的牵挂就是不断的询问你在哪？他不断的告诉姐姐，一定要找到你，无论时间多长、岁月有多远，一定要知道你在哪，有没有受苦，有没有被打，奶奶说等你回来他要好好的骂骂你，说说你，怎么可以走那么久不回家，怎么可以一走了之没有牵挂，毕竟你还有四个儿女啊。奶奶的意识越来越差，时常不认识人，但是他一直在找他的大孙女“花”，和他的儿媳妇“哑巴”，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花，花在哪？我的花在哪？哑巴哪？哑巴来了吗”。奶奶最爱的花在身边，但是我们的哑巴妈妈却不知道在世界的那一端，奶奶在过世前还在念叨着“我家的哑巴，你在哪？你快回家”。

奶奶临终人最大的牵挂成了我们每日需要复习的话，妈妈，你在哪？你一定也像我们想你一样在想念着我们吧，毕竟母子连心，希望你能给我们一点点梦的寄托，让我们知道方向在哪，让我们在寻找这条路上，知道该去向哪？

妈妈，在我的成长过程里，你、爸爸、奶奶和叔叔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现在我长大了却不能报答，我觉得愧疚啊！现在奶奶和叔叔都不在了，你却不知道在哪里，唯一能孝顺的爸爸，心里的结我却解不了，看着他愁，我能做的就是强颜欢笑，这样的相处让我的心比划了一刀还痛。爸爸的话越来越少了，他的背已经开始弯了，头发也花白了，他现在总是一个人独处，除了唉声叹气，就是沉默不语。年轻夫妻老来伴，他的老伴、我的妈妈，你在哪！你快回家。

妈妈，我想奶奶了，记忆中的奶奶温柔、和蔼、善良而又有爱心，他有一个“百宝箱”，这个百宝箱不大，却汇集了家中所有的的财富，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应有尽有。只要我们嘴巴馋了，他就能变出来苹果、梨子、香蕉或者桔子……给我们解馋；有时是月饼、蜂蜜、馓子；有时还有葡萄干、瓜子；甚至有时还能变出来几块钱，所以这个百宝箱是我睡梦中的圣诞老人，是我们的爱啦多梦，是童年里唯一的好奇和向往，是我受尽委屈是能抚慰我的心灵丹药。童年的我们每次走在百宝箱旁边，总是睁大好奇的眼睛，看着那把橘黄色的小锁，摸一摸他的身体，希望透过哪里可以看看里面有什么，每次看到奶奶拿起那把小钥匙，我的心兴奋的都要蹦起来了。紧紧盯着奶奶拿钥匙、取钥匙，然后左手拿起小锁的锁眼朝上，右手拿起钥匙试着插入锁眼开锁，这么几秒钟的开锁过程，我都觉得等了好久好久，我渴望着、又压抑着自己好奇的心，装作成乖乖女静静的等待着奶奶拿出圣果，像上帝一样一一赐予我们圣物，那一过程是幸福而又耐人回味的，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我常常幻想着：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哪有多好啊！我需要改变很多的想法，我会反悔很多做过的事，我会慎重的选择我的人生之路，我会好好的珍惜身边的一切。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我会认真的照顾身体不舒服的奶奶，绝不在半夜起床还会抱怨，我会在每一个奶奶起床的夜里，给他打开指引方向的电灯，我会用我全部的爱来回报她对我的爱；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我会好好的守在妈妈身边，紧紧的抓住您的手，告诉您家的方向，让您不至于迷路；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我会在父亲节那天挽留叔叔在家里，或者当悲剧发生时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来挽救叔叔年轻的生命；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在知道悲剧来临的时候，我可以做好充足的准备去守护我想守护的，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挽留，不让遗憾发生在我身边；

妈妈，我们最尊敬的叔叔走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叔叔，你们的恩怨就在那一年，你和爸爸吵架，你要离家出走，你说你一名不会说话的哑巴，又没有出过门，你执意离家出走，家人会放心吧，所有劝你的人，都被你用石子、用树枝吓跑了，他们不敢靠近愤怒的你，伤痕累累的劝架者都灰头灰脸的回到了各自的家，我们姐弟四人也害怕的躲起来了了。最终无奈的叔叔去找你，你拿着石头、树枝和他对抗，你把和爸爸的愤怒发泄在劝你回家的人身上，在这场劝架的争执中一个不留意扔掉的树枝碰到了你的右手，结果你的右手手指受伤了。那几天，你拖着红肿的右手四处去宣告叔叔的“罪行”，看到叔叔，你就翻着白眼，嘴巴叽叽咕咕的“诅咒”着他，你和爸爸吵架之后的愤怒，你对家庭、对爸爸、对所有人的不满一次性的宣泄到了叔叔身上，虽然最后你们又重新恢复到和平相处的日子了，但是我们都看的出来，我们家有个“坏小叔”这种意识一直就存在你的心中吧。

可是妈妈，你知道吗？叔叔这一辈子，除了他自己的一大家子，他把所有的心都放在我们一家了，他照顾我们的生活，关心我们的生长，难道他的所有付出不能弥补那次无意间对你的“伤害”吗？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来形容叔叔应该最合适不过了吧，用奶奶的话来说叔叔就是一个上大学的好苗子，叔叔那只拿笔杆子的手，每当干起农活来就腰酸背痛，胳膊抬不起来，看着叔叔这样硬撑着过了一年又一年。

“继标，你在学院好好读书，家里靠着继祥干活，没有吃的，继祥就是偷也不会让你饿着，所以你一定不要丢下你的弟弟”。奶奶不止一次的对叔叔这样说。

“娘，你放心吧，我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有一口饭吃，有一口汤喝，就不会让我哥饿着”。年幼的叔叔郑重的对奶奶许诺着，也用他的一生来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其实在我的心中我有两个“爸爸”，父亲抚养我长大，叔叔教会了怎么样做人，他们选择的方向就是我们生活中的灯塔，指引我们迈向幸福的方向出发。

妈妈，你一直不知道你每天跟着爸爸起早摸黑的下地干活，每年的收成除了供给家里最基本的生活费用，其他开销都是能省就省的，你也好奇家里穷的没有菜吃，就着咸菜都不买菜的爸爸，那么节俭的爸爸把钱藏到那了，是吗？你更不会知道爸爸为了我的心脏病手术费，把家里辛辛苦苦存了20年的几万积蓄都花完，还四处借钱恨不得给人下跪的地步吧！这些你都不知道，因为在我们的眼里，虽然你是妈妈，但是你的聋哑缺陷让爸爸最无助的时候，看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表达，夫妻之间本来就需要共同承担家的苦难，但是跟着爸爸受苦受难，爸爸都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家需要吃那么大的苦，受那么大的难。如果你是一名正常人，是不是即使不用和你倾诉，你也会默默的守在爸爸身边，看着孩子说：孩子，我一定努力挣钱，治好你的病让你健康的长大。妈妈，爸爸有脑膜炎后遗症，还一只眼瞎；你又聋又哑；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个心脏病的孩子，你能理解这个家有多难吗？姐姐为了我，几千块钱的嫁妆什么都没买，全数给了爸爸；弟弟为了我辍学打工，那么小就背井离乡了。我有时觉得我就是家里的罪人，是我让这个濒临崩溃的家变得不成家，弟弟们本该结婚生子的年龄，却因为我耽误了。

2005年6月29日-7月1日之间的48小时之间，我动了心脏手术，我像沉睡的公主一样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是叔叔陪我走过人生最难熬的时光。48小时对于沉睡中的我来说也就是黄粱一梦，没有任何的知觉和痛苦，一觉醒来，耳朵里听到的是滴滴答答的滴水声，看到的是一群忙碌的白衣天使和身上上上下下插满的管子。看到医生、护士门开始有条不许的忙碌着，有的用棉签沾水擦拭我的嘴巴；有的开始测量体温和心跳；有的医生开始扶着我试着挪动，开始更换我身下的冰块；有的医生用他那双带着医用手套的手摸摸这里、按按那里、左瞧瞧右看看。最终确定我平安的那一刻，叔叔哪比吃了蜜还兴奋笑脸。对于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爸爸，半夜躲在房间里哭泣的爸爸，也是最美好的佳音吧。记得你偷偷的用哑语告诉过我，羞羞的爸爸常常躲在被窝里抹眼泪，可是亲爱的妈妈，我只是对您笑笑没有说话，那时因为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告诉你，这个贫困的家庭面对的是什么啊！

妈妈，你知道吗？在我生病、看病到住院，每次都是叔叔陪伴，他像个父亲一样陪在我身边，在住院的期间，看着他忙上忙下的辛苦担当了一个父亲的角色，在病房里他不止要照顾我的身体，想办法增加我的营养，还在思想上开导我，让我把心放宽，看看我的一日三餐吃的是青菜、肉丝，喝的是肉汤、鱼汤；回头再看叔叔，他吃的是馒头就咸菜，时不时的啃着红辣椒，嘴里还叫着香。为了省下50元一晚的小床，叔叔每晚就披着他那件军绿色大衣，裹着被子，够搂着腰在病床前的那张椅子上度过了一晚又一晚，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把我送回家的那一刻，他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后来听婶婶说，回到家叔叔吃了好几个馒头，一头躺倒在床上睡了整整两天。从那一刻起，我就暗暗告诉自己，我的叔叔就是爸爸。

妈妈，你知道吗？当我接到电话说叔叔去世的那一刻，我以为他们在给我开玩笑，我以为他们打错了电话，当我一遍遍的核实信息后，我的世界突然安静了，我机械般的去请假、买票、等车、回家，当我看到叔叔的遗体的那一刻我没有眼泪，我忘记了哭，我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接受不了叔叔的离开。我不停的问自己这是怎么啦，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妈妈的走失、奶奶的过世、叔叔的离开，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节奏，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你走失后我们家里这两年发生那么多的事，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家是怎么啦，我好恨，恨我自己成长的太慢，恨自己没有能力挽救叔叔年轻的生命，恨这造化能人。看着日渐消瘦的爸爸守在叔叔的棺前，捶打着自己怪老天怎么夺取的不是他们的命，而是叔叔年轻的命，他愿意代叔叔去死，看着几近疯狂的爸爸，那一刻我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我才意识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真实发生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的悲剧。

叔叔走了，但是叔叔说过，我们不要气馁，只要再接再接，我们一定能找到你的，如果一年找不到，我们就找五年，五年找不到，我们就找十年，相信你一定在远方等着我们，带你回家。

妈妈，你在哪？生活中再多的苦难我们都不怕，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会努力的去过每一天，但是杳无音讯的妈妈，你在哪？我们不知道忙忙的人海，哪一个才是我们那个有血缘关系的妈妈，是不是我们“一墙之隔”都能隔断我们所有的联系那，妈妈，谁能告诉我“那一堵墙”的哪一边有我最爱的妈妈。

妈妈，你在哪？我把希望寄托给老天爷、寄托给菩萨、寄托给主和耶稣、我愿意相信任何一个心中的“神”，只要你们能告诉我妈妈在哪？我不想看到爸爸失去老伴后孤单的身影，我不敢想象等到年老的那一天，我年迈的妈妈怎么安度晚年，我只想用自己的力量孝顺我的妈妈、用自己的能力守护着她。

妈妈，我们在想你，在盼着你早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