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笔袋

或许……姐姐……永远……睡了——题记

“你翻我书包干嘛？”周六，姐姐和我坐在院子里写作业。晴天，阳光明媚，打在小院嫩绿的枣树叶子上，穿过姐姐细碎的发丝，点点漏在桌子上。姐姐……或许并不是那么白，但我却是觉得她笑起来的酒窝很漂亮。

“找笔袋！”我回得干脆漂亮，理所应当。话音刚落，从她书包小袋子中滚出的东西让我眼前一亮——那是一个漂亮的笔袋，米色的带子卷起来的浅棕色的笔袋上还有一点一点的彩色碎花，姐姐很喜欢这种风格，简单的美，我也很喜欢。

迫不及待地解开那米色的细带子，总会有一两包小零食滚出来。有时是糖果，有时是小肉干，有时是小豆干，或者说火腿肠。

阳光明媚，穿过姐姐细碎的发丝，点点落在那些小零食上。姐姐酒窝里荡漾着美丽：“馋猫儿～”姐姐真的很美……

后来我们到了大城市，不再是童年，初中，高中。每个星期的假期头一天，还是依旧发现那碎花袋子里的小零食，这事情似乎早就成了我和她之间的墨守的习惯。高中，姐姐有了传说的男朋友，但她还是省下每个月的钱把笔袋里的东西留给我。她荡漾的酒窝还是那么美……并且多了一点青春的韵味。

几年后她出嫁，除了比儿时更加漂亮外，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以外，我也有了女朋友。她酒窝里荡漾着笑：“姐姐以后走了，让她好好照顾你。”那她是很漂亮的。阳光明媚，透过她细碎的发丝，点点落在她穿着的白色婚纱的裙摆上，我亲自送她上了婚车……之后看着那黑色的婚车，载着白色天使一样的她，她脸上荡漾着酒窝，酒窝荡漾在小院的阳光中……

几十年后，姐姐的爱人离开那一天，她脸上的荡漾挂上了两行咸涩，她芊纤的手握着他的手，是那么脆弱。铺上了一层皱纹的脸，竟没了当年的美丽……那一天雨下的噼里啪啦，雨中，我和众人站在一起，打着黑色的伞穿着黑色的西装。妻站在她身边给她打着伞，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哭昏在他沉睡土堆边……

十几年后我也老了，姐姐躺在黑色的盒子里，屋里的几点残存的火光映衬着她不在漂亮的脸，她脸上，渐渐漾起了漂亮酒窝……缓缓的她闭上眼睛……在收拾姐姐的遗物时我又看到了那个浅棕色的，米色带子系好的笔袋，它在姐姐收藏的小柜子里，和一柜子的对姐姐一辈子有重大意义的东西：第一个生日礼物（我送的），第一个情人节礼物（她初恋送的），一个订婚戒指（她的他送的）……我不知道那只笔袋为什么会在这些东西里面，我沉默了……接下来我只知道：那是又是一次下雨，噼里啪啦的雨，这次我跪倒在她和他沉睡的地方。将那小柜子放在她的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