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理想，一只蚊子死在路上

前面是一堵墙
墙上有一张纸
纸上有两行字
“向前一小步
文明一大步”
于是
我向前迈了一小步
有人说这是自觉
也有人说这叫慎独
我只知道距离近了
“文明”可以看得更清楚
当我还在思考眼前的“文字”
远没有达到思考“文明”的程度
意外地发现了
惊人的一幕

没有生命迹象的
一只蚊子
死在两行字旁
朝着文明的方向
仅存的一点距离
注定了再没有机会触摸
文明的温度
立体的生命
在平面的世界里
是摊开了压扁了
静止的一张图
从保留的现场推断
应该是死于外力
最猛烈的一击
没有鲜血流出
证明已很久没有进食
带血的食物
难道你对文明的向往
超越了对鲜血饥渴的浓度
这是你展开的身体最大的面积
我能测量的出
难道是想用死亡的宽度
证明理想曾经拥有的高度
“文明”就在前方
那一小步
你终究没能迈出
努力向前伸出的长腿
拼命挣扎的样子
仿佛宣示着
你不认输

不过是一只蚊子
一只死蚊子
能有多大的理想
能有多高的追求
所有的一切
不过一场意外
纯属偶然
都是误读
想多了
想多了
不禁自嘲地一笑
笑容还没收敛
忽然想到
自己也是
微不足道的
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