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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看秋凉夜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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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独看秋凉夜雨中

这画应该是老满去年秋天画的“浏阳系列”中的一幅。

去年秋天读它,很多的作品在一起,有些眼花,热烈缭乱之后,如秋水般撤离。现单列,重读,又多了新鲜的感觉。

都说时过境迁,其实是各时的心境不同所引。画还是原来的画,时光却发生了变更,一切都随之浮动,如此而已。

(2)

我不懂画,也不艺术,不晓得大师们的成就是如何来的,对所谓艺术的鉴赏更是站在三重门之外。但,这并不影响酒的香醇和花的芬芳。深远的巷子是关不住酒香的,深掩庭院总有花枝出墙来,而经过的所闻所见之躯,又哪管是哪色之人?

水墨是缄默的,看似不动声响,这也是老满的画。老满的画几乎没有铺垫,无意间的感动,直抵人心。他的笔墨是粗糙的,用心的细腻和柔软,又是极致的。画中的檐角,收留着看官、读者温软的情绪,你可以不问斜过来的雨,可以不管远去的汽车尾气,可以当做是一缕风,或者一丝空气,潜伏下来,与画中人相依,而他,却浑然不知。

动容,要情绪饱满,似火的热潮,如潮的奔涌,想要表达,想要倾泻内心,这是艺术创作的根本。至于表现形式,画也好,文字也好,音乐也好,却又不能急躁,得如溪水般轻媛,如三月春风般和蔼。就如男子一见钟情窈窕的女子,突然要拥抱、要单膝下跪求婚一般,一般的时候,是得不到绝色佳人的。所以说,老满一点都不愚,他的“憨墩”表现得恰到好处,就像画中的男子,一个痴人对雨痴坐痴想,也不管身后酒桌上的残局。这样的“痴”,你可以忽略而过,然,你拾到了,就攒下了万千怅然,恨不是,当初与之推杯之人。

我是贫穷的,甘愿卑微而骄傲的活着。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遗憾着,遗憾不能买下老满的作品收藏于室。起初,还心安理得的向老满索画,近段压住了。老满虽不是俗人,但老满活在俗世,画来的画,换得来银子,也是对其才华和艺术的肯定。我好像不止一回地对老满笑谈过,哪天,我中了百万彩票,定然要给老满办画展,把写下的几十万关于老满作品的文字结集出版。这是我的心愿。

我所希望的艺术、才华远离俗世,和现实生活不要产生太多的关系。然,这纯属我的一厢情愿。但,我知道的:老满表现的不是艺术,而是很艺术的表达理想和生活。

(3)

把酒相向的大都是纯粹之人,豪情之人。

朋友来了有好酒。推杯问盏之间,侃侃有词。不言不语也可,一切都在酒色中。友情之纯,琼浆之淳。

青梅煮酒是三国里的夜话,谈的是英雄和豪杰,却赋予心事。抛开英雄式的理想,小的方面,我欢喜曹姓公子的文采,毕竟,驰骋疆野、操掌江山的事是男人的事情,女儿家做英雄梦,是不受待见的。

酒后,曲终人散,谁清醒,谁人迷茫。“谁主沉浮”重新归于梦中。所谓醉生梦死,都不过红尘一寄,醒来,秋声满襟,空剩得叹惋、唏嘘。

秋风秋雨愁煞人,红楼里的唱词,秋衰直到春伤,终因为情。秋风是秋雨的知己,黛玉是宝玉的知己,然,知己不能成为爱人,才是最最煞人。很多的“愁”呵,还是因了那个“情”啊。

做个有情的人,心要承载更多的愁绪和忧郁。做无情的人,心又太辣,辣如刚出糟的二锅头,要硬起心肠做许多众叛亲离的决定。其实,老满是幸运的,尽可以自由地做一个无心无爱的人,不轻易言情,笔墨中,却处处留情。俗气地说,这就是老满的高明,艺术地说,这是老满的修为。

每听秋雨,总是要回味一番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寄的是惆怅,怀的是期许和忧愁。思念的,又岂止只有儿女私情?对旧事故人的怀念,更赋予人情。遗憾的是,时下,高楼虽然遍立,却无一处独上。所谓独“看”,也只能隔窗而望,任雨落夜色,任夜色清凉,任清凉苍茫成一阙无牌的新词。

诗词书画里的秋,都是旧人心情,不过恰好与你合意。唯有秋风,从不管哪朝哪代,不管身份地位,不管何地何境,总是如影随形。

其实,秋风才是无辜的。都说离别是秋,惆怅是秋,愁绪是秋,总是在第一时间由风来承担。而酒,要遭遇如何的安排,自己也不能左右。人呐,才是最贪心的,总是要了欢喜,还要更多,哪里,又不惆怅?

杯中酒尽多时,恍惚中,通往巴山的路越来越遥远,此番情怀,何从寄?

(4)

谢谢老满,让我置身于水墨营造的秋雨,终于可以混迹于雨水,淋漓地大哭一场,暂得轻松。

(原创作者:轻轻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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