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人物速写

关于老姚的事我是听赵镇长吃饭时讲的，当时赵镇长喝了点酒，叙述难免夸张。

老姚要乘飞机由郑州去南宁，走前给赵镇长打电话，问：“坐飞机要带啥证件？”赵镇长说话不紧不慢、一本正经，说，“带结婚证。”说完还特别强调，“带现任结婚证。”老姚是村支书，娶过三房媳妇，这老三才20多点。他们是在歌厅里认识的，老姚把人家的水蛇腰搞成水桶腰时，家里便吐故纳新了。老姚比她大了一倍，所以，一本正经的赵镇长经常拿这事同老姚开玩笑。

——坐飞机带啥证件，地球人都知道，赵镇长以为老姚拿他开涮呢！也没多想，随口撂了一句：带结婚证。谁知，从来没坐过飞机的老姚当真了。

等老姚到了郑州机场去换登机牌，真的掏出结婚证。机场人说：“证件拿错了。”老姚看看，“没错，我有好几个结婚证，来前我专门仔细看了，这是最新的。”机场人告诉他，“不是说你结婚证拿错了，是要身份证。”老姚傻眼了，赶紧打电话给赵镇长。赵镇长听了，问问情况，依然一本正经的地说，“我说的是美国机场要结婚证，中国机场要身份证。你来不及拿证件就办理退票吧，改乘火车吧。”

——赵镇长原话：这家伙，傻不愣登，我说啥他都信。真的拿结婚证去坐飞机了。这家伙，听话听不出真假，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老姚当然不是真傻。老姚退了飞机票后，心里很不爽，觉得亏大了，总想把亏找回来。接着，他赶到郑州火车站买火车票。在售票窗口，同售票员叫起了劲，非要人家火车票打折，还很有理的说，“飞机票都可以打折，火车票为啥不能打折。”人家反复给他解释，老姚就是不听，连排队买票的人也指责老姚，“瞎胡闹”。

老姚似乎中了魔症，反复说自己买飞机票接着又退票被打折的痛苦经历。售票员没有办法叫来警察，警察把老姚请到一边问明情况，表示同情，随后说，“你看这样行不行，火车票是没法打折的，你买普票我送你上车，到乘务员的车厢里休息，好不好。”老姚这才作罢。

——赵镇长原话：这家伙，憨人有憨福，碰到个好警察，要是遇到不是家的，掐住脖子掐一边了。就老姚那干瘦干瘦的，搁着熬煎。就这老姚还折腾呢！

老姚拿着票等着上车，看还有时间，便去弄点小吃。在车站门口，点了碗胡辣汤和一块钱的包子。老姚把胡辣汤喝完，端着碗去添汤，摊主不干，说，“胡辣汤论碗买的，从来不添汤。”老姚说，“我们洛阳的牛肉汤、羊肉汤还有豆腐汤都添汤，你这不添汤不好。”摊主说，“看你外地的，来加一勺。”老姚说，“这还差不多，我回洛阳给你扬扬名。”摊主说，“你喝汤、喝汤，我这忙着呢。”

老姚端着添汤喝着，感觉终于又饶回来一点，心里稍稍好受些。

——赵镇长原话：这家伙，这家伙。老姚的事说完了，咱们这酒也结束了。